祠堂内哀嚎遍地,身染瘟疫的镇民皆脸色紫青,内息不稳,呕吐不止,无力地躺在铺着稻草桔梗的地上,没有染上瘟疫的镇民穿梭其中照料染病的同乡。
仇决一连把过好几人的脉搏,皆是内息薄弱,气血堵塞,极不稳定。
胡平老丈一直随着仇决身后,好及时给予仇决帮助。
仇决刚要向胡平老丈询问,突然祠堂西北角一孩童哭喊:“娘,娘您醒醒啊,别睡了,快点醒来。”
仇决闻声迅速穿过拥挤的人群走了过去。仇决试了试那躺在地上的体态消瘦脸色紫黑的妇人的鼻息,确是没有了气息,又把了把脉搏,脉搏微弱,若有若无,已陷入死亡前的假死阶段。
仇决连忙将妇人扶起,盘坐在妇人身后运起法力手掌翻飞迅速地向妇人背上击打,封住妇人周身脉络大穴后,双手抚背将法力缓缓地渡入妇人体内,调理着妇人的身体。
镇民面露悲色,有指点低声说道的,有摇头叹息的,有低声哭泣的……他们仿佛又看到了自己的未来。
胡平老丈见仇决施救,只盼仇决能将妇人救活,看着吵闹混乱的人群,提气大声制止道:“大伙安静,仇决小哥定会救回天天他娘,不得吵闹,打扰到仇决小哥救治。”
胡平本是镇长威严仍在,经他喊过后,喧闹的人群渐渐地平静下来,静静地看着仇决救治。
约过一顿饭的时间,仇决汗浆如雨下,后背衣裳被汗水打湿,气息微重。朗眸陡然睁开其中精芒一闪而逝,猛地向妇人背部打去,手掌向上一翻,随后缓缓落下,收了功。
妇人身子前倾,吐出一口紫黑色的污秽,紧闭的双眼缓睁开来。仇决起身将妇人重新扶下躺在地上,又试了试她的脉搏确认妇人已无大碍,轻声说道:“大嫂好生静养几日便可痊愈。”
孩子见娘亲突然活了过来,慌忙扑到妇人怀中紧紧地抱着母亲号啕大哭起来,仿佛是在害怕自己一松手娘亲就会离去般。
妇人感激的看着仇决,刚要起身拜谢,却被仇决及时制止,让她安心躺下好好休息。
众人见仇决突然将死人救活,都纷纷抢着过来拉扯这仇决不放,让仇决为自己或亲人治疗。人就是这样,在死亡中徘徊只要见到一丝希望便会失去理智不问手段的抓住。
仇决看着几百号人急切救治,若是一两人倒也罢了,此时当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镇民疯狂地扯着仇决,甚至将衣袍扯破,仇决也不怪罪他们,只是让大家静一静,保证救治他们。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完全盖过自己的声音,在求生欲望下镇民根本就静不下来。
仇决颦眉提起法力用着《清心心经》喝道:“请大家静一静,我保证救治好你们,请大家不要乱。”
仇决这一喊果真奏效,身染瘟疫的镇民渐渐安静下来。仇决扯了扯几快脱落的衣袍对胡平老丈说道:“胡老丈,请把身染瘟疫的病人和身体正常的镇民分开,将病人集中在一起,免得瘟疫再次传开。”
此时胡平老丈对仇决是唯命是从,在仇决将天天他娘救活那一刻起,他就知道平安镇有救了。
胡平老丈应了一声,正欲吩咐下去,仇决又问道:“胡老丈,那些病逝的镇民是怎么处置的?”
胡平老丈叹了口气,惨道:“还能怎么招,全埋到后山去了。”
仇决追问:“不是火葬吗?”
胡平老丈看着仇决,点了点头。
仇决心惊,道:“不可,必须火葬才行,把人全挖出来进行火化。”
镇民全在关注这个突然出现可以解救自己的人,却听见仇决要把早已入土的故人全挖出来火化,立刻炸开了锅,紫青的脸立即见红,活着的人大多和那些身染瘟疫而死去的人有着一丝半缕的关系或亲人、或朋友、最起码也是同乡,怎能将已入土的故人重新挖出,这是对故人的不敬,会遭天谴的啊!
镇民私语起来,突然有位年轻人站了起来,道:“不能挖,你想让我们都遭天谴吗?”一石击起千尺浪。
“对,不能挖,这是对故人的不敬。”
“不能挖,不能挖。”
“他们已经身染瘟疫受尽痛苦死去了,我们这些活着的人怎能再让他们连死了都不得安宁。”
“不得安宁,不能挖。”
……
胡平老丈看着混乱的镇民脸皮皱如干橘皮的老脸顿时纠结成麻花了,举着拐杖双手下压,沉声道:“乡亲们,乡亲们都静一静,先听听仇决小兄弟怎么说,刚刚仇决小兄弟已将天天他娘救活,仇小兄弟不会害大伙的,乡亲们静一静。”胡平老丈德高望重,再加上镇民已见过仇决的手段,但也渐渐安静下来了。
仇决看着愤怒的镇民,说道:“我理解大家对故人的敬重,但死去的病人他们体内依旧残留有地痢之气,地痢之气乃天地间至阴污秽之气,这场瘟疫的源头便是因地痢之气而引发的,若不将尸首火化,残留在他们体内的瘟疫必将再次传播扩散,那时他们便是病源,即便是将你们治好也是枉然,你们还会再次感染!”
瘟疫再次扩散!镇民脸上的愤怒已被惊恐代替,个个没了主意又乱嚷嚷起来了。
胡平老丈摇了摇头,接道:“乡亲们,即便不为了我们这些半截身子入了土的人想想也要为我们的子孙后代着想啊,就照仇决小兄弟说的办,不孝有三无后最大,相信那些故去的乡亲们也会同意我们的做法。”
镇民们早已没了主意,见镇长也如此说道,只能纷纷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