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想要活就要上好的药材顿顿不能停,他还记得村头那边有一个已经只剩下断垣残壁的废墟,那里原先是一户大地主家的宅子。
村里面还有当年给那家人作小厮的,对方算是他的半个长辈,每当小辈们围上来时,他就会给那些光着脚,只穿着一条裹住下半身短裤,上半身则是晒得黝黑的孩子们讲述那院子里面当年的锦衣玉食。
汉子此刻回忆起来的更多不是当年在对方的描述中那好似米粒一样被盛在盘中的鹌鹑蛋,或是那晶莹剔透的龙眼,而是老汉所讲的那户锦衣玉食大地主一家的最终结局。
他们家最终是被吃垮的,被地主的儿子的伤寒病吃垮的,每当讲到这里的时候,老人都是百般的惋惜,似乎被消耗殆尽的是他的荣华富贵似的。
他,他可比不过那锦衣玉食的大地主家富庶,那么现在他应该怎么做。
男人的视线看到了屋外停着的牛车,当几息后老人拍了拍他的肩膀时,男人顿时被吓了一跳,随后才努力的平复起来自己粗重的呼吸。
一架牛车加一头健壮的拉车牛,这至少是二十几贯,那村头的老农劳碌了半辈子,也不过是给自己儿子攒了一头老牛。
“我去还牛车吧。”
男人僵硬的迈了一步,之后怎么办是之后的事情,至少也要先将现在给渡过去。
村长看了一眼呼吸有些急促的男人,来到牛车边上,拍了拍那牛屁股上的一个被烙铁烙上去的痕迹,这是蔡家车行的标记。
“别干傻事。”老人显然是看懂了男人的打算,他告诫了一句,随后将那赶牛的鞭子扔给了对方。
男人显然也看见了那烙印的痕迹,夜间的风一吹,他登时从原本的上头中醒了过来。
当看见车板上被他放上去的那一摞作为车钱的铜版时,男人只感觉脸上一阵青一阵红的,他咬紧牙关将鞭子还给老村长,随即头也不回的走入了百草堂内。
温老在回来后的第二个时辰才醒来,此刻天色已晚,也许是老人的体质虚弱,其苏醒的时间比菖蒲预测的要晚了不少。
当老人醒来后不久,外面就传来了吆喝声,正是那已经将牛车给赶回来的老者,老者在门口握住门环轻叩了两下,随后看着渐晚的天色开始焦急的等待起来。
这牛车还是尽快还回去的好,毕竟他们只是在这里暂住,若是想要找一个宵禁之后依然可以停牛车并让拉车的牛休息的地方,少说也要花费一笔不少的钱财在镇上的酒店内租一个位置。
而若是将牛车放在外面,先不说这样会不会被盗,就是万一牛受了惊跑了,他们可就不知道应该如何向那位小恩公交代了。
老人看着越来越暗的天色,估摸着最后一次巡夜以及那宵禁开始的时间,干着急的用脚踢了踢路边的土堆。
终于在一阵木销子在木制门框之中扭动的声音后,门开了,是那个白天见过的男孩。
“老人家,那孩子没事吧。”
“托小恩公的福,命是保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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