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风忽然一转,太平子又说道:“但他是我唯一的徒弟啊,他死就死在他实力不济,是他所学不精,我这做师父的于情于理都不能帮他报仇,但我想向您问一剑!就当我这个做师父为他送行,希望陛下成全!”。
“可。”周宇点点头。
太平子向周宇问剑,但他并为携剑前来,他不需要,四千多年的时间,他舍弃了地位,舍弃了凡人所期盼的一切,亦舍弃了剑,连师从广成子的剑招都舍弃的一干二净,如今徒弟死去,他自己剩下自己,自身便是最强之剑。
屋内,响起一声保鲜膜被戳破一般的‘啵’声,束缚着太平子的气场破碎开来,一柄中正平和的长剑凭空浮现,一点点的刺向周宇的眉间。
周宇抬起手,以一根指头顶住了剑尖,袖子顿时碎成飘絮了四散飞舞,之间一滴殷红的血液顺着手腕流下。
这柄剑最终无法再进一步,停在周宇的指尖缓缓消散。
整座庭院内被忽然爆发出的气息压倒在地的众人,此时才得以起身。
太平子颓然的坐回了沙发上,一身精气神泄了大半,“陛下果然是陛下,剑道一途,陛下始终走在所有人的前头。”。
“不,你和你的弟子都很厉害,你们这两剑正好是我在人间见过最好的两剑。”周宇看了眼自己的指尖,细微如针扎的伤口,但就算血液逆流回了伤口之中,指尖的伤口依然乜有愈合。
“刚刚的冒犯之举,小仙愿受陛下责罚。”太平子又跪回了地上。
“谈不上冒犯!”周宇一挥手,以气劲将太平子扶起,笑道:“你走的是红尘剑的路子,以人间百态磨练你的剑意,但你应该许多年再没存进了吧?有没有想过为何呢?”。
太平子一怔,但想到对方是紫虚大帝,看破自己这点心思算不了什么,便如实说道:“小仙大胆猜测过,所以收了经纶为弟子,一是对他的天赋喜爱得紧,二是想要从他的身上找到突破的契机。”
“你走到了误区里。”周宇直言道,“你身在人间,但从不像一个真正的人间人,你本就没有亲人,亦无朋友,又孑然一身而活,你身在红尘又不沾红尘,这是你的剑道?”。
宛若一道雷霆在心中炸起,又似万丈瀑布迎头而下,太平子在顷刻间神智顿开,往昔一切不明处似乎都逐渐清楚了起来,他连忙拜倒在地,涕泪纵横。
“陛下圣心,不仅不计较小仙冒犯之罪,还为小仙讲法解惑,小仙真不知如何报答陛下的圣恩!”。
周宇站起身将太平子扶了起来,笑道:“如今天庭众仙不知去向,我与你师父是故交,你于我而言等同于故人之子,我照顾你一二又算的了什么,日后不如就暂且先跟随我吧,有修炼上的难题亦可来问我,我没有什么弟子,就当你是我弟子一样,你不用拘束。”。
太平子感动的稀里哗啦,连声说道:“多谢陛下!陛下真乃万古第一明君,天庭里曾在背后腹议您之人皆是对您误解了!”。
说着,太平子又要再跪,周宇扶着他送到了门口,让诸葛慕秋为他安排个地方住下,临走前,太平子对着周宇磕了三个头才抹着眼泪离去,周宇的一番话对他来说等同再造之恩,又如同师父一般的关怀他,这个脑子一根筋的家伙已经把周宇推到了师祖元始天尊的地步,反正紫虚大帝本来和元始天尊就是平辈论交。
终于送走了太平子,周宇回到了沙发上坐下,指尖上的伤口现在才开始愈合。
“吾主,你留着他干嘛啊?这家伙那么古板,一点意思的都没有。”君至有些疑惑,周宇为太平子解惑就已经够稀奇了,既然还把他留了下来,这不合常理,一点都不像是周宇啊。
周宇怒其不争的看着君至,“你好歹也是帝王剑,一点帝王心术都不懂吗?你看看人家太平子,只要一突破就是太乙金仙的实力,这样的手下你去哪里找?再说了,广成子要是知道他徒弟对我毕恭毕敬,估计会气死吧,哈哈哈哈!”。
君至无奈的撇撇嘴,以他的了解,估计主上还是因为最后一句话的原因要多一些吧。
和无鞘对视了一眼,一刀一剑都有些担忧,如今的周宇太像一个普通人了,这究竟是好是坏,谁也说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