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国百越省,三面环山,又以西面山岭尤为陡峭,不乏险峰峻岭,百越省中以西部最为特殊,开发最晚,俗话说穷山恶水出刁民,虽言不尽实,可这一片确实稍显混乱。
环山的公路上,一个青年背着硕大的登山包徒步走着,青年皮肤偏向古铜色,算不上英俊,个子又是中等,看上去瘦瘦弱弱,丢在人群中或许会很快被淹没,但左侧腰间却突兀的别着一刀一剑,剑柄上缠着红穗,插在鞘中,刀却无护手也无鞘,就那么挂着也不怕割伤了自己,不过刀身与剑鞘相撞发出了悦耳的脆响,在这安静的群山中幽幽回荡,倒也不失为旅行路上的一点乐趣。
自青年的身后传来车声,一辆皮卡车在青年的边上停下,车斗上坐着两人上下打量着青年,副驾驶的车窗摇下,露出一张蓄着络腮胡的和善脸庞。
“小哥,去哪儿啊?带你一程要不?”络腮胡的大叔倚着车窗友善的打着招呼。
青年停下脚步,笑着指向前面说道:“我想去塔卡湖,顺路吗?”。
“顺路顺路,上来吧,你坐后座,刚好有个空位,我们去那边的塔卡边上的寨子。”大叔拍了拍车门,后座的车门打开,坐着一个瘦小的少年。
青年道了声谢坐上了车,络腮胡大叔悄然的看了眼他腰间的刀剑。
车子重新发动,络腮胡的大叔转过头笑道:“我叫陀宏,他们都叫我宏叔,这小家伙是我儿子,叫他栗子就好,后面那两个是我的外甥,喜挞腊宾实和喜挞腊宾从,开车的是我弟弟陀罗,我们是一家人,在这边的寨子进货到城里去卖,你呢?来旅游的啊。”。
“对,我听朋友说这边风景很好,最近比较忙,就抽个空出来散散心。”青年笑着回应,“对了,忘了介绍,叫我小宇就好。”。
“一个人来啊?这边可不太安全,有熟人在这边吗?”陀宏关心的问着。
青年摇摇头道:“没有什么熟人,就自己出来散散心,听说治安挺好的,怎么会不太安全呢?”。
“我看你带着武器,是不是练过几手啊?”陀宏热情的关心着青年,“带着武器跟要小心啊,你又不是本地人,当地人会把你这种行为认为是挑衅,就算你练过几手,也架不住人多啊,以前也有过一些练家子来这边,最后起了冲突当场就被人打死了。”。
“啊!”青年大惊失色,“我这不是武器,只是前面的寨里买的收藏品而已,那些被打死的人警察不管吗?”。
眼看着青年露出了惊慌的神色,陀宏仔细的看了一眼,叹息道:“管不了啊,这边关系乱的很,几十个人打死一个,谁也不会承认是自己打死的啊,要是敢把所有人抓进去,那些寨子可不同意,几百个人把你警察局包围着,谁都别想好过。”。
“这样的吗!”青年惊慌着从腰上取下刀剑递给了陀宏,说道:“多谢宏叔你跟我说这些,我也就是看着有趣才买了这两把兵器,你看我这也不方面带去,不如就送给你好了,你觉得行吗?”。
陀宏面露为难之色,犹豫道:“这不太好吧,不如这样,你看我们这一来一去其实油费也不少,要不你就付个车费,我教你怎么把这两把东西带进去又不会惹上事,怎么样?”。
“那太谢谢你了。”青年高兴的不行,动手开始拉开了背包的拉链,作势要掏钱的模样,说道:“那我给多少车费合适呢?”。
青年边上的小家伙忽然皱着眉头有些疑惑的模样,一直盯着青年的腰间,见陀宏逐渐露出了笑容,又硬生生的把话忍了回去。
“十万。”
青年的手僵住了,抬起头来勉强的露出笑脸:“宏叔你开玩笑呢?”。
“没有没有,前面倒是很多话是开玩笑,不过你没听出来,现在真没跟你开玩笑。”陀宏很认真的开口,似乎这十万两字是理所当然一般,“从这里到塔卡湖的车费,十万!”。
车子停在了路边的阴影下,车斗上的两人从车上跳了下来拉开了青年靠近的车门,摆出了个请的姿态。
宏叔也从车子上走下,拿过青年藏向身后的手机,笑道:“这不是那什么水果手机最新型号吗?多少钱来着?八千到一万对吧,不过你放心,不管你有多少钱,车费都是十万,我这是车费,不是抢劫。”。
“十万的车费还不算抢劫吗?”青年缩在车里紧紧抱着背包不敢妄动,满脸后悔,为何要上这辆贼车!
“是啊,当然不算抢劫,我还会教你保命的方法,区区十万买命钱哪里贵了?”陀宏摊了摊手,拍打着车顶,“要么现在转十万块到我给你的卡号上,要么你从这里下来,留下你身上的所有东西算是刚刚这一段路的车费,我给你一根烟的时间考虑。”。
说着,陀宏掏出包烟来给每人发了一根,就连青年身后的栗子都没有落下,最后朝着青年递出一根,笑道:“抽吗?放心,这个不算你钱。”。
青年接过了烟,陀宏为他点上,烟丝燃烧着荡起缕缕烟雾。
青年吐出一口烟来,忽然奇怪的问道:“你们看小说吗?”
几人疑惑的看着他,没有回答。
“现在很多人喜欢看一些小说,小说里的主角扮猪吃老虎,读者看了觉得很爽快,我现在大概清楚为什么会觉得爽快了。”
“那你觉得你是个主角?”陀宏咧嘴一笑,朝着身边的两人使了个眼色,两人从车斗里掏出几把砍刀。
“现在你还觉得你是主角吗?”陀罗从座位底下拿出一把匕首,架在了青年的脖颈上,露出了他左脸上狰狞的刀疤。
青年摇摇头,对脖颈上的匕首视而不见,笑道:“我如果在小说里,肯定不是主角,应该是个反派还差不多。”。
众人莫名之中,栗子忽然推开了车门从另一边窜下,惊道:“他的刀剑不是别在腰上的,是飘在空中!”。
话音刚落,几把砍刀和匕首同时断成了数截落下,青年从车上走了下来,握着刀柄挽了个刀花。
“其实我觉得十万的买命钱确实不贵,而且还挺便宜。”
“对了,我叫周宇,从京城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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环山的公路上,一个青年独自的走在公路上,背着硕大的旅行包,腰间别着一刀一剑,无鞘的刀刃敲击在剑鞘上发出悦耳的脆响,回荡在这丛山之间,像是挂在鱼钩上的鱼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