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青时好似怕自己死不了,推开她,把弑天剑拔了出来。
顾遥知慌忙去扶夜青时,夜青时又已经再难站稳,倒在地上,嘴里胸口的血窟窿不断流着血。
“遥知,”夜青时拽着她的手说:“我有个问题想问梵生,可以吗?”
顾遥知流着泪点头,而梵生看上去仍然无动于衷。
夜青时爬过去好不容易拽住了梵生的衣角:“我问你,九霄琉璃翊天君,你到底有没有杀我的儿子?”
“你还没答案吗?”
“有,但我想听你回答。”
“本君不会回答你。”
梵生冰冷抽回衣角,转身就走了,眼泪流在夜时看不见的视线中。 夜青时呵呵笑了几声,嘴里全是血,看着梵生的背影对她说:“这就是九霄琉璃,遥知,我恨的就是这样的他,明明可以解释清楚,偏偏就是不肯,不是清者自清,而
是他骨子里太高傲。”
“不要再说话,我给你止血治伤,不要你死。”
“还是死了的好,我死了,炼元心法没了寄主,你们再把九重城毁掉,这个世上便再也没有炼元心法。”
顾遥知忽然明白了些什么,问夜青时说:“你是为了毁掉九重城,才在九重城里等梵生的吗?梵生若去,我师傅一定带兵跟随。”
“嗯,可我管不住另一个我,所有的杀戮都是另一个我干的,还有那天逼梵生堕魔,想要侮辱你的也是另一个我,我真的不该练炼元心法,这玩意太邪。”
“我马上带你去摘星崖,让凌老治好你的伤。”
“来不及了,也不必救我,我认输,但我不是输给梵生,而是输给另一个自己。”
“青时……”
“我也许久没有听见你这样唤我的,的……名字了。这辈子,遇上夜凌的我是……是,是幸福的,遇上……你的我是幸……运的。”
“我不要你死,不要。”
顾遥知哭成泪人,反复擦着夜青时嘴角的血,又怎么也擦不完,刚擦掉就淌下了新的。
夜青时的呼吸越来越微弱,断断续续说:“我,阿凌,慕慕,可以团圆了。”
“我能为什么做点什么吗?青时。”
“这样,就,就很好。” 她扶着夜青时坐在地上,夜青时靠在她的胳膊里,看着冥府昏暗的天空:“我……本是冥府之君,兜兜绕绕转……转了一,一圈,如……今死这里,就当是叶落归根了,
遥知,如果我还能有来生,一定还和你做朋友,喝酒,吃茶,听戏。”
“好,”她哭着回答。
连灼连落泪了,解下披风搭在夜青时身上说:“同门一场,我会给你收尸的。”
“我……”
夜青时还想再说点什么,澜若衣又在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捡起一把剑刺向顾遥知的后背。
顾遥知没有注意,连灼也没有,夜青时想推开她,但他推不动,身上的血仿佛流完了,意识也越来模糊,觉得很困,想闭上眼睛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