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蕴敲下一个“好”字,发送了过去。
秦天羽将地址发过来,并附上一句“祝你工作愉快。”
苏蕴微微一笑,将可可打来的钱提现到父母的银行卡里。
苏母正一筹莫展之际,手机提示银行卡收到两万元,脸上的愁容一扫而过,举着手机对苏父说:“苏蕴汇钱过来了,又能撑几天了。”
“蕴蕴,汇了多少钱啊。”爷爷眨着干涸的眼睛,慢悠悠的问道。
“今天是两万二。”
苏父在一边抽着烟,没好气的对苏母说:“这些钱还不知道咱闺女是怎么来的,那两千肯定是省吃俭用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那两万肯定是一个一个同学借来的,可怜的闺女唉,都怪我,没用,让孩子遭罪。”
“你别忘了,咱家苏蕴现在不一样了,有个有钱的人追求她,这钱说不定就是他给的,明天指不定还有呢。”
“你以为有钱人家的家门是那么容易进的。”
“那你拿钱来啊,就会说风凉话。”
苏父沉默不语,心里不好受,却也没办法。
在他们看不见的角落里,爷爷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块发黄的白布擦拭着流下的眼泪,干瘪的嘴巴张了张,说不出话。
这些钱并没有撑几天,医生诊断这个姑娘瘫痪,以后每天都要在轮椅上度过。
一个无底的深渊。
几万块钱砸进去毫无声响,连朵水花都没有溅起来。
女孩的家人在医院对着苏家人坡口大骂,情绪激动地几乎要冲上去恨不得掐死他们。
这种心情谁都理解,毕竟一个养育了二十多年的姑娘,好端端的就被告知下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任谁都会气到发疯。
满腔的情绪无法释放,偏偏苏家还拿不出治疗的钱来,自己的姑娘躺在病床上奄奄一息,谁会不气到咬牙切齿。
苏母无奈,找亲戚们东拼西凑借了几万块钱补了进去。
爷爷瘫坐在沙发上,对着他们说:“把老家的屋子卖了吧,虽然是在农村,也不值几个钱,好歹比没有强啊。”
但是此提议遭到二叔家的强烈反对,这是祖屋,不能卖!
况且我们现在还住着呢,你卖了让我们一家四口去哪,流落街头吗。
我爸就两个儿子,祖屋按理说应该一家一半,但是上次不是借给你们家几万块钱吗,就不用还了,当做买你们家的那份吧。
二叔说的决绝,毫无回旋的余地。
苏母不甘心“这老人这么多年一直都在我们家住了,你们家起到一点赡养的义务没有。”
“那老人的退休金还不是都补贴你们家了,我们也没见过一分啊。”
此事谁都有道理,怎么说都理不清,再扯下去,恐怕连兄弟都要反目了。
实在没有办法,再次拨通了苏蕴的电话。
此时是上午,苏蕴接了一个肖像画,正在认认真真的描绘,看到母亲打的电话,咬了咬牙接通。
寥寥几句,除了要钱还能有什么。
苏蕴挂断电话,将这几天没日没夜画画的攒下的生活费汇了过去,几百块钱而已。
阳光刺痛的眼眸,泪水止不住的流,苏蕴伏在画板上心如针扎,一遍一遍责怪自己没有用。
不多时,苏蕴擦干了泪水,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三点整,差不多该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