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肆高出沈穆锌一点,他看的时候,眼角往下,俯视过去。
沈穆锌最看不惯沈肆的这个姿态,显得自己有多高人一等。
他脖子上的青筋暴起,愤怒和妒忌交织起来,横冲直撞。
怀孕了?沈穆锌的牙关咬紧,铁锈味在嘴里蔓延,整个肺腑都灼痛无比。
“你难道不清楚她现在的身体状况很糟糕吗?”
沈穆锌几乎是用吼的,“为什么还要在这时候让她怀孕?”
沈肆沉默。
那件事后,苏夏抑郁,心悸,失眠,多梦……身体机构差了许多。
他原本的计划里,希望和她有一个孩子,所以抱她的时候,从来就没采取措施。
前不久,得知了苏夏的身体不太好,沈肆的计划有所改变,他想先将孩子的事挪后,以调理她的身体为主。
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苏夏怀孕了。
沈肆担心苏夏胡思乱想,还没有告诉她,只是安排她去楚成远那边,远离是非,放松心情,对她的病情有好处。
而他趁机处理手头的事,再去接她,专心守着她。
孩子要还是不要,只能看情况而定。
沈肆不开口,沈穆锌也没有。
诺大的画廊里,兄弟俩剑拔弩张,僵局之下,争斗一触即发。
片刻时间,沈穆锌从齿缝里挤出一句话来,“她需要调养,孩子不能要。”
沈肆的眉头轻动,声音如万年寒冰,“沈穆锌,你病的不轻。”
沈穆锌的眼底泛出一片血色,被人戳到脊梁骨的感觉非常不好。
这让他想到最近的治疗,刘单所说的那些,有关偏执型人格。
他不承认自己的缺陷,更不觉得自己和其他人不同。
归根到底,不过是他爱苏夏。
所有感情都会在某一天归于平淡,又慢慢消散,唯有信仰不会,它将永存。
沈穆锌挑起一边的嘴角,“爷爷以前没告诉过你,不要去惹一个疯子吗?”
沈肆的眉头紧锁。
他抬手按住攥着自己衣领的那只手,稍一用力,轻易占据上风。
“如果你仍然一意孤行,后果自负。”
沈穆锌的脸色极为阴沉,他的喉结颤动,轻笑一声,“你真自私。”
沈肆整理衣领,指腹抹平上面的几处褶|皱,冷淡道,“不如你。”
沈穆锌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底的血色也在悄无声息的加深,那是一种濒临失控的信号。
沈肆却似是不曾察觉,“你真为她好,就别再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纠缠不休。”
沈穆锌的右眼皮跳了一下,没有就此停止,开始不停跳动,他讥讽的笑,“以前你不是寡言少语吗,怎么,现在滔滔不绝了?”
沈肆深邃的眼眸微微眯了起来,一道寒光迸射。
这时,突有警车靠近,停在外面。
僵局被嘈杂声打破。
警员看清从画廊出来的俩个人,他顿时额头冒汗,上前打招呼,“是这样,我们接到举|报,说附近有组织传销。”
“如果有打扰之处,还请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