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排畸很重要,可以检查出胎儿的内脏器官等各方面的发育情况是否健康,有无先天性畸形。
于情于理,在经过多次检查,确认胎儿畸形后,都应该由医生根据具体情况,安排引产。
再不忍心再难受,也要做决定,否则生下来以后会更痛,免不了整日整夜以泪洗面,怨天尤人。
孩子也要受苦,自卑的活在周围人看怪物的目光里。
李兰这些年一直患有抑郁症,她怀孕后的情况更严重,经常患得患失,很容易长时间困在低落的情绪里出不来。
苏李两家都从来没有过畸形儿的出现,遗传排除,李兰不知道她的孩子为什么会畸形,她不清楚到底是怀孕前用了什么药物,还是因为自己长久压抑。
从医院回来后,李兰就端着张绝望的脸,仿佛浑身的血液和精力都被抽空了。
苏长洺床前床后的伺候,累的腰酸背痛,加上要面临失去孩子这个悲痛的事实,他的眼窝深陷,头发里的银白在这几天生出很多。
好好的年三十,过的跟办丧事一样。
下人们都被苏长洺打发回家过年了,在初三之前,整栋别墅就他跟李兰俩人。
死气沉沉的。
夜空有绚丽的烟花绽放,声响脆亮。
苏长洺煮了两碗面,这就是年夜饭了。
他对着热气腾腾的碗,忍不住唉声叹气,满脸满眼的苍老。
以往每年,女儿都会回来过年,还会给他买东西。
不是什么高档补品,只是羊毛衫之类的衣物,尺寸都非常合适。
今年过年竟然一个电话都没有。
就那么一个女儿,现在也跟他变的疏远了。
她说的那句“以后就当没有我这个女儿”,还响在耳边,是真的要跟他划清界限。
苏长洺拿起手机,又放下去,说什么呢?没什么可说的。
她这会儿应该在沈家老宅,身边有沈肆陪着,会很幸福,日子也会越来越好。
不牵扯苏家的人和事,她就能慢慢遗忘掉那些不开心的过去。
苏长洺揉了揉额头,端着面碗去房间。
李兰躺在床上,四周黑漆漆的,看不到她的脸,只有抽泣的声音,细小轻弱。
让人听来,像是有条虫子往骨头缝里钻,没法抓挠的难受。
啪一声响后,房间被迫与黑暗一拍两散,投奔光明的怀抱。
苏长洺开了灯,把面碗搁桌上,“起来吃面吧。”
摸了摸脸,李兰无动于衷,平时吃什么喝什么,散步运动,一切她都以孩子为主。
现在不行了,她连动一下手指都不想,恨不得死了算了。
苏长洺拉开椅子坐下来,他说,“手术约在初十。”
“不,不——”李兰反应激烈,声音因为长时间哭而发哑,“我不做手术!”
苏长洺真的感到疲惫,“你能不能别这么固执?”
李兰的眼睛红的厉害,那里面散发着可怕的坚决,“谁也不能杀死我的孩子!”
仿佛为了孩子,她可以跟任何人拼命。
看妻子那样癫狂,苏长洺痛苦的皱着眉头,半响才开口,“不说这个了。”
他拿筷子在碗里捞捞面,“快过来吃吧,一会儿面就要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