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高兴,要他承受自责带来的痛苦,那他就照做。
没有原因。
如同沈穆锌放不下心中的执念一样,一切都是理所应当。
田箐桦哽咽着说,眼中尽是不敢置信和荒唐,“穆锌,你怎么会……怎么会为一个女人活的那么卑微?”
这跟田箐桦的爱情观截然不同,对她来说,感情只是附属品,可以重要,也可以无所谓,绝对不会干扰人生的轨迹。
儿子和她不是一类人。
为了感情,什么都不要了。
沈穆锌一声不吭,他从地上起来,径自拿了本书往卧室方向走。
田箐桦在他后面说,“从今天开始,我就在这里住下来了。”
回答她的是关门声。
田箐桦做了几次深呼吸,她慢慢平静下来,不管怎么说,儿子从医院走出来了,肯面对现实,这是好事,一个很大的进步。
尽管那一步是苏夏强行推着他迈出去的。
中午,田箐桦炒了几个家常菜,她解下围裙去敲门,“穆锌,吃午饭了。”
房里的光线昏暗,床上躺着的人纹丝不动,“不吃。”
“你说什么?不吃?”田箐桦又去敲门,这次连名带姓,“沈穆锌,你多大了,还想这让你妈这么大岁数端着碗一口一口喂你是吗?”
她的话落,门从里面打开。
沈穆锌看到桌上的菜,面部闪过一丝诧异。
在他的记忆里,母亲从不下厨。
“这两年对你来说,就是吃和睡,”田箐桦猜到儿子在想什么,“你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多少事?”
沈穆锌坐在桌前,鼻端萦绕着饭菜香,他没有食欲。
田箐桦说,“沈家破产,玉穗跟她爸去了老家,嫁给了同学,又离了,她自己带着孩子生活。”
“那孩子是混血儿,生父没少被人拿来议论,玉穗的日子不好过,说她私生活不检点,她爸在流言碎语之下一病不起。”
“你进去没多久,李家的公司就被沈肆收购了,听说是李兰对苏夏做了什么。”
“如今苏家也败落了,”田箐桦冷哼一声,“现在的荆城商业大变样子,沈肆是皇帝。”
“妈真是没想到,苏夏是那种薄情寡义的人,自己的亲人都可以不管不顾。”
沈穆锌终于开口,那张过分精致的脸上看不出什么,嗓音是一贯的阴柔,“她不是。”
“不是?”田箐桦冷笑道,“那苏长洺跟李兰又怎么会被她丈夫逼的离开荆城?”
沈穆锌的眉心蹙了一下,面色也在这一刻变的阴沉。
田箐桦心里一突,知觉自己说多了,不该提苏夏,她夹了几块肉放进儿子的碗里,“多吃点。”
沈穆锌吃了两口饭。
“尝尝妈的手艺,这两年可没白过。”田箐桦又问,“穆锌,你出院了为什么不告诉妈?”
沈穆锌淡淡的说,“不记得号码。”
田箐桦没有就此打住,“那怎么不回家?你连家也不记得了?”
沈穆锌的尾音上扬,令人悚然,“回家?以什么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