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就是学识字这些天与你在一起嘛!放心!我抵得住,不让你黑心给染了。”云浅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抿了一口,忽然睁大眼睛,“这是极品的毛尖,没想到这里也有毛尖。”
“以后的事情可是说不准。”容景眸光有一丝别样的感觉闪过,挑眉,“毛尖?”
“难道不是?”云浅月偏头询问道。
“这是今年药老去云雾岭新发现的一种茶叶,觉得好喝,就采了回来,还没有名字。”容景缓缓道:“据说它的炮制工序十分繁琐,整株茶就只要那一片嫩芽,之后再避光遮凉,然后还要精心炼制,费了比炮制普通茶叶多五倍的工夫才能获此佳品。尤其是清晨、雨后去采摘,这茶叶才更清香好喝。药老拿回来让我赐名,我还没赐,如今你说这是毛尖,倒也是最为贴切此茶之名。”
敢情这毛尖还是她给起的名?云浅月抖了抖嘴角,半天没吱声。
容景眸光闪了闪,瞥了一眼她手中的茶水,心思莫定。
“云雾岭在哪里?”云浅月沉默半晌又问道。
“在百里外的云雾山。”容景也给自己斟了一杯茶,细细品着。
“什么样子?你可去过?”云浅月问。
“山高万丈,一年四季云雾弥漫,山中长了多种名贵药材,但是野兽也时常出没,而且一不小心就会栽下悬崖,所以几乎长年无人迹。”容景温声解释。
云浅月点头,低头看向杯中的茶叶,外形尖长,色彩碧绿,香气馥郁,味道醇厚。而且生长在浓雾地带,这种茶叶就是毛尖无疑了。
她盯着茶叶茶水,眸光蒙上一层云雾:她之所以爱喝这茶,是因为一个人。那个人也爱喝这种茶,每逢有假期赶上毛尖的产茶季节,他们就亲自去采来喝。后来一次任务中那人去了再没回来,她就一个人每次都喝两个人的量,也想将那个人的分量一起喝了。直到她来到这个世界,以为在这里彻底断了前尘旧事,没想到这里居然也有毛尖,看来有些人是要一辈子记在心里,永远也难以忘了。即便死了,灵魂只要还在,也会记起。她内心轻轻叹息一声。
容景仔细看着云浅月的神色,听着她细不可闻的叹息,秀眉微微蹙了一瞬,对她笑问道:“何人何事竟让你如此感慨?”
她表现得有这么明显?云浅月面上云雾褪去,又恢复以往大咧咧的样子,身子没骨头一般地趴在桌子上,不以为意地道:“能有什么人什么事儿让本小姐感慨?”
容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不再言语。
云浅月抿了一口茶水,细细品着,清声道:“春茶碧绿,先苦后甜。夏茶味涩,颜色发黑。白露后采的茶为秋茶。如今你这种毛尖被药老采来时候大约正赶上春末夏初,所以既有苦,也有甜,也有涩。”
“浅月小姐当真识得此茶?小老儿正是一个月前采摘的。”药老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激动地道:“我这里还有好几种采来的茶叶,不知浅月小姐可都识得?”
“药老吗?不妨拿来看看!”云浅月看向窗外,对药老笑了笑。
“好嘞!”药老连忙跑了下去。
容景低着头品茶,并未反对,长长的睫毛遮住眼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云浅月也不再说话,双手捧着茶杯轻轻晃荡,茶叶在杯中转着圈圈,一圈圈荡成碧幽幽的波纹,煞是好看。
不多时,药老捧着几个精致的盒子进了屋,将盒子放在桌上逐一打开,一脸期盼地看着云浅月。云浅月放下茶杯,将几个盒子逐一看过,对上药老期盼的眼神,困难地摇摇头,“我都不认识,只认识这一种茶。”
药老期盼的老脸刹那间一垮到底。
容景轻笑,抬起眼皮对药老道:“你还真当她什么都懂了?若是什么都懂,哪里还用得着被逼着来学习?她之所以识得这种茶,不知是走了什么狗屎运。”
药老点点头,垮下的老脸立即又笑呵呵了,连忙收起那几个锦盒,对云浅月道:“浅月小姐识得这一种茶也是了不起的,一般女子根本就识不得。”话落,他抱着锦盒走了。
“容景!说话不要这么粗鲁,你可是翩翩公子,你嘴里怎么能吐出‘狗屎’呢!”云浅月提醒容景。她能说识得这几种茶叶吗?能说也不说。她就想看看这个世界上是不是真有那个世界的那几种茶叶。
“你还是云王府的嫡女呢!大家闺秀,不也一样粗鲁?”容景挑眉道。
“我和你怎么能一样?”云浅月话落,闻到一阵菜香味儿,顿时吸了吸鼻子,“好香,我闻到芙蓉烧鱼的味道了。”
“那你有没有闻到银子的味道?”容景慢悠悠地笑道:“昨晚云爷爷给我送来了一笔银子,说是你的伙食费。我一看数目很多,就给你做了这芙蓉烧鱼,希望够你吃个几日。云爷爷还说不够的话再去找他拿银子,我答应了。”
“你真是……”云浅月无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男人!赚钱没个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