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芙兰冷冷地用眼睛扫视了这自称为张大娘的老妇人,在脑海里把认识的人搜罗了一遍,与印象中拿着鸡毛掸子自小发狠力打的老妇人的脸对不上号,便连个眼神也不瞄给她,提着食盒便绕开她就走。
那张大娘眼尖望见这蓝色碎花头巾的瘦丫头手里可提着一个又大又精致的食盒,饿得有点发慌的她想着里面定是张大人外室带给张大人的好菜好肉,鼻子里若有若无地闻着里头传来的香味。没想成这小丫头像没听见她的话似的绕开她便走,一个气极便伸手去抢她手中的食盒。
“这是送去衙门给张大人的食盒吗?我是大人府里的管家婆娘,这吃食的马虎不得,让我来掌目有没有问题再送过去。”张大娘嚣张地用鼻孔对着郭芙兰说道,手里抓着那食盒提手一边就往自己方向用力扯过来,可扯了两三上那食盒如石头般丝毫不动。
张大娘奇怪地皱起了眉头,那倒三角的眼这时才对上郭芙兰那双黑黝黝带着如寒刀剑锋的大眼,吓得她松开了手倒退两步,右手不由自主颤抖地按着胸口。
那一瞬间宛如被一只猛兽瞪着猎物一样,把她给吓出了一身冷汗。
“你这丫头是怎么一回事,脑筋是不是有毛病听不清人说话。你这是什么眼神,再看等一下让主人家把你卖去妓子院里好好教育一下。”缓过劲来的张大娘尖声对着郭芙兰吼道,伸出那脏乱的瘦手如鹰爪般去捏郭芙兰手臂,那细长带灰色的指甲里里粘着一点一点细小黑色不明物体,郭芙兰望着那只脏手泛起了恶心,丝毫不给她机会伸手捉住她的腕。
“咔咔”郭芙兰脸不改色地把那老妇人的手掌与手腕间给脱臼,随着那老妇人的惨叫声,郭芙兰掏出手帕擦了擦手便扔在地上冷哼一声,大步提着那食盒往青云山走去。
那一幕被随后跟上来的贺珍与何嬷嬷看个正着,贺珍忍不住冷笑着上前看着那托着手痛哭的张大娘,“哟,这不是张大娘吗?怎么落得如此般景况?”
衙门后院所发生之事,张大人事后都清晰说了一遍给贺珍听,若不是张大人在场她定会把房内的桌子给掀了。
就因那张大娘是老夫人那里分派下来给她们二府的,她阻于老夫人脸上给了厨房一管事给她做,拿着与何嬷嬷柳嬷嬷同样的薪水背后偷鸡摸狗在采买方面打斧头她都忍了,要那女人居然趁她不在府上到处造谣还组织其他老仆新奴去扶戏子抢她当家大权,实在太过分了。
“夫,夫夫人,你怎么会在这里?”张大娘望着脸前穿着普通妇人衣服的贺珍一度以为自己痛得发生错觉,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
“夫人为何在这里也不轮到你这恶仆来议论,夫人,再不走就追不上程夫人了。”何嬷嬷轻手扯着贺珍衣服,把她与痛坐在地上的张大娘扯开一段距离,这人居心不良需有暗卫在暗中看守但也要小心为妙。
“哦,对对,走走走,等一下子她不又等我了。昨天她还说着带我上山去摘桑葚。”贺珍想起昨天吃的那一把果子,那果子不经压所以摘得少,听郭芙兰说那一带还有奇花离那青石屋不远,便约好今天中午在那里带上布垫子玩耍一下。
“等一下,等一下,你们把这壶羊奶也带过去。”程景浩急冲冲地提着一个小竹箩子塞叫住贺珍与何嬷嬷,细心叮嘱何嬷嬷务帮忙看着郭芙兰饮下。
被冷落在一旁的张大娘,望着那神采洋溢的光头大汉和那笑脸相迎的何嬷嬷、贺珍,如见到不得了的事情一样,全然忘记了手腕脱臼之痛,惊讶地瞪圆双眼。
看着两人拿着装着热气腾腾的山羊奶铜壶的竹箩子走了,程景浩才吁了一口气往回走。
“你是谁?在这干什么?”程景浩这时才发现有一个长相尖酸刻薄的老妇人坐在门口的一侧,表情难看瞪着她。
“我,我,我不小心跌倒了,这这这就走,我这就走。”望着那带煞气的光头大汉,张大娘害怕得也顾不上手痛,赶紧从地面上爬起来溜了。
“娘的,一整条大路不走却在我门口跌倒鬼相信。”程景浩骂咧咧地说道,一大早见着这么难看的老妇人真是晦气,便进院子里打了桶水把门口给洗刷了一遍。
可一个上午的时间,这镇上大街小巷里传遍了一个令人诧异的消息,那昔日的贾府里住着衙门夫人的姘头!
在衙门里偷了个空跟着张大人喝茶吹水的程景浩,听着师爷快急步跑进来说的话后,程景浩直直的喷了张大人一脸茶水,气急败坏而又不敢相信地说道:“我程景浩是衙门夫人的姘头?那些说的人没有吃错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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