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韬没动身,盯着蔡忠朴上下打量,无奈地摇头。
蔡忠朴有点不高兴,伸手拍了拍柜面,道:“没听清吗?”
苏韬叹气道:“蔡叔,我这是中药房,你不先看病,直接取药,有点不合适!”
蔡忠朴不耐烦地说道:“我对自己的身体状况很清楚,你就照我吩咐,取药给我便是,少说废话。”
苏韬还是没有取药,道:“三七草是治疗毒虫咬伤;刺儿菜是治疗蛇蝎中毒;马齿苋是治疗蜈蚣咬伤。蔡叔,你用药不对!”
蔡忠朴眉头拧起,道:“你一个小娃娃,还装模作样扮神医,本来是照顾你生意,不愿意给我拿药,我另找一家便是。”
蔡忠朴觉得苏韬在追求蔡妍,越看越不爽,心态也正常,蔡妍是自己的心头肉,胜过那些古玩珍品,别人抢你的宝贝,你哪里还能心平气和地对待他?
见蔡忠朴扭头便走,苏韬叹了一口气,若不是看在蔡妍的面子上,以蔡忠朴与自己说话如此强横,他哪里会跟他说这么多废话?
从面相来看,蔡忠朴的病情很严重,但道不轻传,医不扣门,等到他病情发作的时候,再来求自己,尽管医治会更加麻烦,也只能到时候再勉力治疗吧。
与宏盛集团的拆迁纠纷,闹得很大,但也让三味堂生意人气旺了不少,治病求医的依旧不多,但拿药照顾生意的明显增加,到了下午,剪纸店的徐爷会从对面搬椅子、小桌,喊上一二老友下围棋。
苏韬知道徐爷这是故意帮自己拉拢人气,心照不宣,烧两壶热水放在旁边,有空还帮续杯。
徐爷见苏韬站在旁边看得许久,嘴角带着一股笑意,疑惑道:“小苏,难道你也懂围棋?”
苏韬颔首道:“学过一点,不太精。不过,我得提醒徐爷一句,再过五手,你恐怕就得输了。”
徐爷皱了皱眉,盯着棋盘看了许久,没好气道:“别胡扯淡,这局我赢面大,势在必得!”
苏韬摇了摇头,进了大堂整理药柜,很快传来徐爷咆哮声,“被你这个老货给阴了。”
对面的陈老头哈哈大笑,“小苏都提醒你了,你还不自知,真是太可笑。我觉得小苏的棋艺都比你好!”
徐爷脸上露出不悦之色,怫然起身,径直走到大堂,一把拽着苏韬,道:“你去跟陈老头下一盘。”
苏韬苦笑道:“徐爷,你没瞧我在忙着呢?”
“一个客人都没有,忙个裘啊。”言毕,就拽着苏韬来到门外。
苏韬知道陈老头的水平,浸淫围棋多年,是一等一的高手,在汉州业余围棋界实力属于顶尖的那种。苏韬很久没碰棋盘,有点生疏,起手之前,想了许久,才落子。
陈老头见苏韬落子有力,点了点头,刚才苏韬精准的预判,让他不敢掉以轻心,所以每走一步都异常小心。围棋这一行,并非越老越吃香,而是年轻人视野开阔,脑力活跃,更有优势。
大约几手过去,陈老头眉头皱了皱,因为苏韬的棋路很飘忽,落子随意怠慢,陈老头好心提醒道:“小苏,如果这么下去,恐怕要损兵折将啊!”
苏韬淡然一笑,道:“那也不一定!”
又走了十几手,陈老头额头冒出汗珠,瞪着眼睛,望着棋盘许久,自己的白子被围在中间,败象已露,继续往下走,就如同进了埋伏圈,届时输得更惨,他只能双手一摊,苦笑道:“我输了!”
旁观者清,徐爷在旁边能看出棋路,这苏韬布局十分古怪,在现有的棋谱上根本找不到类似的方法,而且对陈老头的布局判断精准,故意设下针对性的陷阱,一开始让人误以为很随意,事实上招招深刻,让人回味无穷。
陈老头是棋盘上的常胜将军,觉得自己输得冤枉,先是轻敌,又被苏韬有意设计,心中不服,拉住苏韬,笑道:“再跟我下一盘,这一次我一定要赢!”
苏韬无奈一笑,暗忖这次要让陈老头输得更惨一些,下次他就没兴趣跟自己纠缠。
正摆好棋盘,就见蔡妍小跑着过来,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苏韬,赶紧去看看我爸,他全身抽搐,口吐白沫,似乎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