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云道:“契丹国那么多壮汉,难道都挑不出一个像样的?”
龙一文略加思索道:“恐怕就只有一个吧,我记得好像叫什么萧阿鲁寿,功夫还算不错,估计来到中原,也能算个高手吧,至少收拾那个叫公孙良璧的,应该不成问题。”
徐云道:“那公孙良璧的武功已经不算弱了,那萧阿鲁寿是什么来头,竟然能打得过他,难不成是在中原学的武术?”
龙一文道:“他功夫路数挺怪异的,我还真看不出他是哪门哪派。唉,不说这些了,方才我看那华长武大智慧拳使得漂亮,心里发痒,正好大师兄你过来了,咱俩比试一番拳脚如何?”
徐云一听龙一文要比试拳脚,顿时觉得头皮发麻:“你看长武的大智慧拳打得好,你应该找他比武才是,找我干嘛?”
龙一文道:“那长武的功夫好是好,可你不也说了么,他的力道掌握还没到火候,所以我还是得找你这样的高手过招啊。”
徐云皱眉道:“你那落花掌使出来,恨不得要把山给推平了,我可不想和你比试拳脚,咱们也好多年没见了,倒不如比试比试酒量算了。”
龙一文一听徐云要拼酒,不禁哈哈大笑起来:“酒,当然要喝,而且还要喝得不省人事才算过瘾。不过呢,那是今晚的事,现在呢,咱们还是应该切磋切磋武艺,看看这么多年过去了,咱们的功夫,都长进了没有。”
徐云见比武是躲不过去了,便笑着道:“那你容我先去取剑,否则我不和你打。”
龙一文道:“不成,我今日见你和那剃头翁过招,已领教了你的剑术。你现在的剑法,应该如师父所说的那样,已达到人剑合一的境界,我这赤手空拳的,恐怕在你剑下走不出五十招,便要败给你了。”
“那我给你也找把剑去,咱们比剑好了。”徐云说着,便要退出后院。
“那更不成了,若要我和你比剑,不出十招,我就得弃剑求饶。依我看,咱们还是比试拳脚好了!”龙一文说着,便已纵步而上,挥掌向徐云打去。
徐云见龙一文先出手,只好运起体内百花之气咬着牙先接了这势大力沉的一掌,随后便连环向龙一文打出三记落花掌来。龙一文感到一股劲风扑面而来,大呼道:“好掌法!”便也以三记落花掌迎击。
只听“嘭嘭嘭”三声巨响,可怜那华府后院中刚刚吐绿的草木,受到二人掌力波及,落得一地断枝新叶。那徐云和龙一文二人都是身子一震,不禁向后退了几步,过了片刻,又都仰天大笑起来。
龙一文举起葫芦喝了一口道:“大师兄,你这几年隐居山中,看来每日都是练功不怠啊!”
徐云笑道:“你被师父准许下山后,一直在外修行,看来也没有丝毫松懈。”
龙一文道:“那是自然,我若连这点觉悟都没有,师父当年也不会收我这个打上山门的莽夫做徒弟。”
徐云见龙一文屡次提到师父,脸色略转凝重,对他说道:“其实,我这次找你,是有要事问你,只不过回来这一路上,由于走得匆忙,一直也没腾出时间来和你好好聊几句。”
龙一文擦了擦额头的汗水道:“你有事要问我?想来,是和师父他老人家有关吧。”
“正是。”徐云点了点头。
“那些江湖流言,我也听说了,说师父是死在落花掌之下,还说你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我相信此事一定与你无关,不过那记落花掌印确实有点儿难解释。”龙一文道,“你说你找我有要事,难道你是怀疑我和师父的死有关系?”
徐云道:“我也相信你绝对不会是凶手,其实我想知道的是,你有没有将落花掌法传给别人?”
“没有。”龙一文答道,“当年我下山的时候,师父一再嘱咐我说,咱们云庄的功夫应当传给品行端正之人,让我不要随意乱收弟子。还说如果方便的话,让我最好能把传人带给他老人家看看,征得他的同意再行传授。我一直记得师父的教诲,所以至今尚未向他人传授云庄武艺,更别提那绝技落花掌法了。”
“嗯,如此甚好。”徐云嘴上虽然这样说着,可心里却是更加迷茫:“如果三师弟没有将落花掌传给外人,那杀害师父的凶手,又该从何处查起呢?”
龙一文见徐云愁眉紧锁,便道:“大师兄,其实如果换成我是你,自师父身死那日起,我就不会离开云庄一步。师父是死在云庄之内,又不是死在外头,你不在云庄里查线索找凶手,却直接离开白云峰重回江湖,这又算是怎么一回事?你突然离开云庄,只会让别人更加怀疑你就是杀害师父的凶手。而一些别有用心之人,则会更卖力地添油加醋,把谣传捏造成真相,在江湖上肆意传播。而对于大部分人来说,不论真相是什么,都不会比张方洲张大侠被自己一手带大的徐云杀死这样的故事更吸引人。我想即便将来有水落石出的那一天,恐怕很多人还是会选择相信,杀害师父的凶手就是大师兄你。”
徐云听着龙一文的话,忽然想起自己也曾经说过类似的道理给华谦听。那时,他是将李二和李三之死推到了花娘子身上,从而拉拢丐帮共同对付万英堂。然而,在师父张方洲被杀这件事上,自己却变得和万英堂一样,只是因为一些并不是很站得住脚的线索,便成了大多数人心中认定的“真凶”。但是,引导大多数人确定他徐云便是凶手的“徐云”又是谁,现在又身在何处呢?
他不知道,而且,毫无头绪。
“我不在乎,我只想找到杀害师父的凶手,旁的人怎么想,我不在乎。”徐云笑了笑,低声说道。
“那你现在知道了,我没有把落花掌传给别人,接下来你想怎么找凶手?”龙一文道。
“我不知道。”徐云又是笑了笑。
龙一文默然不语,咕咚咕咚地喝起酒来,直到把葫芦里的酒喝干,才对徐云道:“大师兄,我刚才不是和你说了么,那凶手很可能就是咱们云庄里的人!”
徐云摇了摇头:“不会,怎么可能,咱们师兄弟中,除了你我,难道还有人会落花掌吗?”
“你莫要忘了,师父身上还有一处剑伤!云庄弟子中,除了你,还有谁是用剑高手,这你比我更清楚!”龙一文瞪着铜铃般的双目,高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