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良璧哈哈大笑道:“华公子说对了,小可今日还就是来管别人家的闲事的。哈哈,他丐帮两派斗得也差不多了,现在该轮到万英堂了!来啊,小的们上去把那些乞丐全给我杀了!”
众人得令,立刻蜂拥而上。
“还等什么,动手吧!”龙一文喊了一声,便已挥拳将一名万英堂弟子打倒。
可是华谦这边毕竟只有九个人,除去华谦和护着华谦的毛耗子以及华府的那个家丁外,其实真正能打的,只有六个人。区区六人,又哪里能拦得住万英堂这么多人齐上?所以,很多万英堂弟子都躲过了徐云等人的拦截,直奔丐帮弟子杀去。
那些丐帮弟子,早已被雨水浇得全身黏湿冰冷,再加上方才大战一场,个个都是筋疲力竭,哪里还有还手之力对付这些等着坐收渔翁之利的万英堂弟子?于是,这场江湖武斗已变成了屠杀。那地上的血水混着雨水,汇成一道道红色细流,流进那水位暴涨的漳水之中。
“华公子,这……这可不太好办了啊!”毛耗子见众多丐帮弟子惨死,摸着鼻子,紧张地对华谦说道。
“没事,看我的。”华谦说着,便往腰上摸去,可摸了半天,却没摸到任何东西。
“你找什么?你这腰上什么也没挂啊?”毛耗子惊奇地看着华谦。
“咦,我的锣呢?”华谦自言自语道。
“锣?”毛耗子有些听不懂了。
“哦,我放在车上,忘记拿下来了。”华谦嘿嘿嘿地笑着,扭头便向马车跑去。毛耗子见华谦不顾死活地突然撒腿开跑,只好硬着头皮也跟了上去。
而一旁的契丹武士萧阿鲁寿本在和龙一文缠斗,见经过身旁的华谦后背全是破绽,觉得有机可乘,便撇下龙一文,提刀向华谦砍去。
“姓萧的,你做什么!”龙一文大喝一声,赶忙上前用手握住了萧阿鲁寿的刀刃。鲜血从他指缝渗出,把手染得通红。
萧阿鲁寿大惊:“你,手不要了!”
龙一文嘿嘿一笑,“喝”的一声,竟将钢刀掰断。“你不应该来的。”龙一文将手中的铁片儿扔在地上,淡淡地说道。
“为什么?”
“我劝你还是带着那些跟你一块儿来的契丹勇士离开这里,不要管我们汉人江湖上的事情。”
“我,不明白。”萧阿鲁寿道。
“萧英雄,你和这大胡子有什么话好说的?”忽然,司马江遥不知何处飘了过来,对龙一文背心突施暗算,一掌将龙一文打倒在地。
“你,怎么,偷袭他?”萧阿鲁寿大惊道。
司马江遥瞧着萧阿鲁寿的神情,大笑起来:“萧英雄,这个大胡子武功高得很,偷袭他又怎么了?要不是你分散了他的精力,我这一掌还不一定能打中他呢,哈哈哈!”
“你这一掌……打得还真挺重的。”龙一文挣扎着爬了起来,向后退了几步,只觉得胸口气滞,哇哇地吐出一大滩血来。
“嗯,龙大侠果然内力深厚,受了我这一掌,竟然还能爬起来,真是让在下佩服,佩服!”司马江遥的脸上满是戏谑之情。
“哼哼,你少在那装腔作势,拿腔拿调地说话。”龙一文话刚出口,又是一大口血喷了出来,显然是被司马江遥那一掌伤了心肺。
“哟,没想到啊,看起来铁打一般的龙一文,竟会被我司马江遥一掌打成这样!你不是力压契丹群雄吗?呵呵呵,看来也不怎么样!”司马江遥见偷袭得手,不禁有些忘乎所以。
正所谓“言者无心,听者有意”,司马江遥此言,本意是在嘲笑龙一文。可是在那萧阿鲁寿看来,却有贬低契丹武人之意,心里不禁犯起别扭:“这龙一文好朋友在梁王办的比武大会上,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可是这个男人却觉得龙朋友武功不怎么样,那他是瞧不起我们大契丹所有武士了?”
那萧阿鲁寿为人淳朴好武,自从在西域高手处习得功夫后,一直在契丹罕逢敌手。前番耶律隆庆召集天下英雄比武,他本以为自己可以一举夺魁,名扬四海,不想却被突然冒出来的龙一文坏了好事。不过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还佩服起龙一文来,毕竟能把他打得心服口服之人,到目前为止还只有龙一文一个。所以方才,他见司马江遥在背后暗算龙一文,心中便已是老大不乐意,现在又听到司马江遥这样的话语,心中对他的不满之情更甚。
虽然天还在下着大雨,看不大真实,但龙一文依然瞧出那萧阿鲁寿的脸色已经变得越来越难看。他心知个中原因,不禁计上心来,故意说道:“我的武功高低,岂容你在这里评论?那比武大会之上,我连败多名契丹好手,可是许多人亲眼所见,又能有假?”
司马江遥不知是龙一文诱他多言,依然大放厥词道:“哈哈,多名契丹好手?你莫要在那里大言不惭。他契丹人的功夫,又如何比得上中原武林的功夫精妙?依我看,去参加比武的,大多是些契丹莽夫,说会功夫的,也就是会些花拳绣腿罢了,谈不上是什么高手。力压群雄?哼哼,如果换成是我的话,也行!”
萧阿鲁寿听着司马江遥的胡言乱语,再也忍受不住,大喝道:“你,很自大!”挥掌向司马江遥打去。
不过那司马江遥的反应极快,一察觉身边有异,立刻晃动身形避开。待他要出掌还击时,却见一顶斗笠向自己飞了过来,便赶忙侧脸避过,但那斗笠边缘还是在他面颊上划了一道血痕。
“哎,可惜。”龙一文摇了摇头。他本想借萧阿鲁寿进攻之机偷袭司马江遥,但由于受了重伤,用力时失了准头,并没能一击得手。
“确实可惜,就差一点儿。”司马江摸着脸上的伤痕,讥讽道。
“锵锵锵,锵锵锵……”突然,不知何处,锣声大作。
龙一文、司马江遥等人循声望去,只见华谦站在马车之上,卖力地敲着手里一面铜锣。
那洪亮的锣声穿透让人压抑的雨幕,一直传向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