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水入城,这听起来好像挺王八蛋死全家的,谁想出来,谁家里基本上断子绝孙一样。
秦萱事后有那么点儿后怕。她并不像这个时代的人,对鬼神有别样的崇拜。她压根就不信这个,以前看去胡归安达木两个瞧着军中的萨满女巫,头戴羽毛身披兽皮,嘴里鲜卑语叽里呱啦的乱跳,她淡定伸出爪子就把两个给拖走。
赵布不在其列,他对鲜卑人信奉的萨满原本很有兴趣,结果瞧见就是一疯女人蹦来跳去,还比不得杂耍好玩立刻就跑了。
秦萱不信鬼神,更不信佛教三清。虽然她到了庙里头,不管是哪个神都会拜,但绝对不会信。
这个时候她在帐子里头坐了好久,还是有些没回过神来。话说她那个办法不会真的会害死大片人吧?
这个想法冒出来就被秦萱自己给一巴掌给拍了下去。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不管是军队还是平民,都会死不少的人。尤其灌水的话指不定挂的人还更多一些。这么一想她顿时各种内疚。
开始只是想着尽快攻破城池,她知道照着慕容泫的作风,是不会放任手下人打砸抢烧的,相反还会命令士兵严守军纪。这年月没有人把人命当回事,屠城简直和吃饭喝水一样简单。慕容泫这样算是难得了。
不然她也不想什么尽快攻破城池。
秦萱坐在那里撑着下巴想了半天,最后躺在褥子上面,四肢拉开,大大咧咧的躺在那里。想也没用了,反正说都说了,还能跑回去和慕容泫说亲爱的不好意思,方才我脑抽了,刚才那话就当我没有说过?
当谁傻子呢
。
她极其不雅观的躺在那里,吐出一口浊气。
慕容泫和慕容明寻了一个帐篷,让人把帐篷里头收拾下,兄弟两个在里头脱了上衣就开始打。
慕容家的人不管男女自小就学习骑射,都有矫健的好身手。兄弟两个抱在一块竟然一时还分不出个高低胜负来。
守在外头的人听到里头*噗噗拍打声,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可惜穹庐的门关的死死的,除了里头漏出来的那么点儿声音之外,想要窥见其他的根本就不可能。外头的人只能偷偷的猜测里头到底是谁赢了。
两兄弟这一场比试可谓是酣畅淋漓,当天夜里,慕容明就让自个的亲兵从军中的军医那里要来了膏药。
慕容明上衣给扒了个干净,趴在那里,让亲兵拿着膏药给他按摩,那块块的淤青都是慕容泫给摔出来的。
看不出来嘛,他的这个三哥还有这份本事。慕容明下巴枕着手臂面无表情的想道。慕容泫对这个弟弟不但没有手下留情,反而还用了力气的和他比试,好似心里有口气似得,不把他打顿他就不心甘。
然后他也就真的青了好几块。好在慕容泫下手极其有分寸,那些伤对慕容明来说不是事儿,最多疼个几天,然后啥事都没有了。
亲兵把手里的膏药按照军医的嘱咐贴在慕容明身上几个地方,慕容明起来活动一下臂膀,浑身上下都觉得舒畅不已。
果然还是要和三哥早些打一场的。
裴敏之相当神棍的夜观天象,神神叨叨了几天之后,说过几日会有大雨,要提前把引水的道给挖好,不然下雨时候再挖那就是祸害自己人了。
慕容泫听说之后,令人照着裴敏之的话去做。
秦萱拉了拉裴敏之的衣角,“过几天还真的会下大雨啊?”她到了这会还有些在梦里一样,尤其裴敏之那信誓旦旦的模样,总是让她有些觉得不真实。
“自然,不然我这几夜未睡,睁着眼睛观察天象是为了哪般。”他说这话的时候,一双眼睛都还是红的。看得出来,他几乎几个晚上都没有好好睡过了。
“那你还看出别的么?”秦萱想起电视剧里头的室外高人,神神秘秘问道。
“甚么?”裴敏之几个晚上没睡好,眼睛一圈儿黑的和蜀地的黑白熊似得。
“例如甚么大事啦甚么的,不是可以从天象里头可以看见么?”秦萱问。她满脸的新奇,正好自个朋友会这个,赶紧拉过来问一问。
“你傻么,甚么天下大事还有运势,这玩意儿要是能够从天象里头推算出来,谁还来做谋士,直接跑到那个天命所在的人那里就行了。”裴敏之觉得秦萱这会的脑袋里头一定都是水。平常也没见着她傻啊。
“那我经常看到有些高人,可以说出天下大乱或者是天下太平的。”秦萱满脸懵逼。
“那些都是骗人的,灵验了固然算是他的,不灵验,难不成还要和个术士来计较?”裴敏之自小就在士族里头长大,对于那些神神叨叨糊弄人的技巧早就看透了。他听说长江以南,还有王谢信所谓的五斗米道,简直觉得这些人脑子傻了
。
不过是一些骗人的把戏,还信这个。
裴敏之觉得,王谢这么下去,哪天指不定就被人给灭了。
秦萱心里头残留的哪点小小的愚昧顿时被裴敏之给破了个干净,她转过头去,觉得裴敏之比自个还要唯物。
她和裴敏之说了几句话,看了看头上的太阳,安排人去挖沟。
因为关系到攻城结果,所以在山上和河道那边忙碌的士兵们就格外多。鲁口已经被围起来,城门紧闭。所以燕军在外头干什么事,里头的人是想管也不管不了。例如燕军把城外的庄稼又给抢了。
水道是裴敏之主持挖的,对于这种他要比那些鲜卑将军在行许多,怎么挖,挖多深,另外怎么引入,不是随便挖条沟就行了,这里头的讲究多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