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需一套礼服的梁先生本人,正在片场痛不欲生地脱衣服。
吊了一上午的威亚,下午还有几场文戏连着。戏服繁琐,脱了再穿少说要搭进去一个小时,大场面群像戏,整个剧组不能光等着他一个。
梁宵索性一口气连下来,直到最后一场也过了,才换下了那套宽袍广袖的银缎锦袍。
威亚衣磨出来的几道伤口洇出了点血,始终没处理,已经干透了。
梁宵没声张,让段明拽进了休息间的小浴室。
“别动。”段明紧皱着眉,帮他一点一点扯粘在伤口上的布料,“忍忍,坚持一下”
段明忍不住了,松手抬头“你能也配合一下吗”
梁宵小口小口抽冷气“怎么配合”
“随便。”段明看着他牢牢抱在胸口的手,“说点什么,让我显得不那么像是要对你图谋不轨。”
梁宵犹犹豫豫,把手放下来“段哥,你轻点。”
段明“”
梁宵“qa”
段明按了下额头,不费事了,拽着他衣服往下用力一扯。
梁宵眼前一黑,没来得及放声喊出来,疼得彻底没了音。
一点点撕更折磨,还不如长痛改短痛。段明没心软,抄起浸了碘酒的绵片,利落按在伤口上“活着吗”
“既活着又死了。”
梁宵瘫在沙发里喃喃“两种状态同时叠加存在,只有当你观测的时候,才会坍缩成一种”
“什么东西。”段明莫名其妙,“谁说的”
梁宵奄奄一息“薛定谔。”
段明不认识,没多管,帮他给伤口上好了药,贴了几个创可贴。
梁宵这个毛病不是一天两天,没多大事的时候闹腾,真不舒服得严重了,反而状态正常气息稳定,谁都不肯告诉,一口咬定了自己没事。
段明每次见梁宵安静都紧张,看他现在这么龇牙咧嘴精神十足,反而多少放心“行了,穿上吧。”
梁宵飞快套上衣服“回去吗”
“我去问问,应该能了。”
段明看了看时间“回去跟霍总说一声,洗澡的时候帮你护着点。”
梁宵正收拾东西,闻言猝不及防一烫“”
段明“我又超车了
”
梁宵嘴硬“没有。”
段明怀疑地看着他。
梁宵已经亲手脱过了他们霍总的衬衫,扪心自问,坚信离一起洗澡也只差微不足道的一小步。
梁宵定定心神,尽力让语气显得随意自然“知道了我今晚跟霍总说。”
段明提醒他“红到脖子了。”
梁宵薛定谔地不肯承认,肩背挺直目不斜视,裹上外套,步履沉稳地开门走了。
回酒店时,还没到提案里花叶相见的时间。
整个套房都被他们霍总的工作状态笼罩着,工作人员静悄悄走动,一言不发,轻手轻脚地收拾房间。
梁宵没叫人打搅霍阑,融入氛围,放轻动作进了侧卧,仰在床上。
一整天的主场戏,说不累是假的。
梁宵浑身上下连酸带疼,躺下就不太想动,举着剧本翻了两页,胳膊也没劲了,索性放任剧本砸在了脸上。
梁宵盖着剧本,打了个哈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