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十七一步步的走了过来。
云谷的弟子看着这一幕,皆都是心手颤抖。
陆十七嗤笑一声,悄然把面前的这一柄剑归鞘。
“都说为人投胎的时候,能看到此生的角色为哪般,但在落地的那刻会忘得一干二净,可惜,总有人忍不住要留住那本该忘记的东西,这样的人间,还有什么滋味?是还是不是?哈哈。”
看着那一身白衣染血的少年身影,背着剑,洒脱长笑离开。
“万年春秋功与名,了却天下事。”
“多情自古不值钱。”
“难得醉死一糊涂,终归还会清醒时。”
“只怜青山不记骨,故土不养苦命人。”
“夜不唱曲,凡人听不懂,不代表鬼神听不懂。”
还活着的人,并没有松一口气的感觉,那离去之语,宛如字字压心。
当人们醒悟过来时,大云泽已然拂晓,那一道少年影,早已经离去不见了影。
今日的大云泽,连空气都带着一抹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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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条牌坊长街路不遇一人,唯有一道背着剑,衣襟沾满了血的少年,一人在独自行走。
他忽然驻足下来,人静谧的站在街口侧着身子斜视许久。
巷口内,有一位粗麻素布,但穿着却很考究的女子,正低头忙碌着。
此人这一位少年认识,也有过一面之缘。
是那一位泥口巷子里贫苦女子,靠着小摊来维持生计。
陆十七为何会觉得此人穿着考究,是因为这一路走来,看到这样穿着打扮之人,已经极少了。
陆十七若是记得不错,这女子身上所穿应名为曲衣。
此衣穿着在身,不管是用华贵材质制作的衣裳,还是粗麻素布,都能把一位女子的含蓄,轻盈,飘逸之美展露得淋漓尽致。
长衣紧裹身体而下,三角衣襟绕到身后,再用大红的腰带扎系起腰肢,人一动就如扶风中的杨柳,显得体态修长,纤腰袅袅。
女子用手擦拭了一下额头的香汗,正是这一个动作,让在巷口内的女子,注意到了人站在巷口外的少年,正用眼光注视着她,顿时不免低头羞赧。
却也知晓,这一位少年不是那纨绔子弟,只因被人这样注视,难免心头有些羞涩,她低垂下螓首之后,用黄鹂般清脆的声音道:“糕点刚放入笼屉不久,请公子先进来落座片刻,稍等一会就好。”
陆十七会意过来,他看了一看自身满是血污,笑道:“你不怕我?”
女子再次说道:“公子说笑了,这天底下,哪有怕客的店家。”
陆十七一想是这一个理,只见着那女子眉眼清浅,一副不会说谎的模样,人就大大方方的走了进去落座。
人落座之后,陆十七嗅了嗅问道:“今日比那日多了几许清香,这又是做的什么糕点?”
这一位女子捻起一缕发丝后,转身开始忙碌,并道:“还是那一些的糕点,公子闻到的,应该是城西街头那一株开花的老树飘过来的香气。”
陆十七又问道:“你住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