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必死,却能慷慨赴死,这种人在世间并不多见。
“千年成败俱尘土,消得人间说丈夫。”
这样的儒士文生,又有几人能够做到?
并非是奉死来叹风骨。
而是有些人能活得明明白白,死也能顶天立地,不愿平生蹉跎做那庸碌无为之辈。
赵满春的这一场赴死,何尝不是对他那一句话的阐论。
生也自然,死也自然,若无为何能自然?
这跟读多少的书没关系,既选择顺其自然就是有为。
自然而有为,这才是赵满春的儒道,在此刻绽放之下,恍若春回大地,盎然生机绵绵不息。
可说是蔚然之风,浩然之气,苍然之光齐聚大地,又同时萦绕在赵满春的两袖间,又有万道涟漪在金湖中荡然,如同一部浩瀚书海被翻开,而你一滴水融于其中甚至翻不起一丝的浪花。
儒家思想,从提出“海纳百川有容乃大”这一个思想起,真正能做到这一步的人不多,能容纳外家思想的更是少而又少,真正去实践的,从古排辈到至今,只有赵满春这一人。
以至于只有最初的几部正宗圣贤书收录奉为圣典,而后世典籍皆被当成是杂文而论。流落入坊间而无人问津,还会被冠上一个不三不四之称。
再加上儒家学宫讲究,讲究到何等地步,就连先生穿的深衣都一寸一名堂,更别提繁文缛节礼数。
所以外人提起当今儒家四君子时,提及春君子,都是春风得意人如意,花开无心似有心。一辈子生来就没有坎坷,应运而生,才高八斗,好似一切都不费功夫。同时还会顺带奚落一番那一位香自苦寒来,坎坷了大半辈子才争来了一席之地,也还不落人待见的颜文。
同时因为这两人名声太盛,倒显得余下两君子,都像是为了凑数才排上的号。
要说这世上又有几人消得愁滋味,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但赵满春倒不至于喝个面红耳赤后,人站在大江大湖的河堤上,大骂上一声:“放你娘的狗屁,谁生下来不是一只鼻子一张嘴,两只胳膊两条腿,这种粗鲁话。”
要怎么说读书难,聪明了被说成投机取巧,笨的反倒被夸了个大智若愚。
俨然是不被外人看到,大腿上一个个结疤的淤青,还有伏案在前鞭子指天时挑灯夜读的场景,就连娶个媳妇还不被岳父待见,这叫人生得意?
今日里的赵满春,人生难得恣意从心,他看向云谷大祖道:“按照我赵满春,春君子的名头,只有一片云谷的话,可难将我放倒。”
云谷大祖心头悚然,却也不料这一位文士就突然的豪横了起来。
先是一座云梦宗被这一位文士一人堵在山门,现在云谷大祖亲自出马,手下过一招却是不分一个胜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