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姨娘姐弟谋害薛氏和凤若桐,被送进官府之事,很快传遍凤府上下,人人尽知这么多年受尽宠爱的苏姨娘这下可算是从天堂瞬间跌落地狱,无可翻身了。丫环家丁们凑到一起,说的都是这事儿。
“你们听说了吗,苏姨娘和他弟弟都被判了斩立决!”
“天哪,这就是要杀头吗?太狠了点吧?”
“这也怨不得别人,谁让他们姐弟俩如此狠毒,竟然要谋害夫人跟大小姐!”
“就是,我还听说,当年夫人小产,也是苏姨娘害的呢!”
“对,还有老夫人也有份儿……”
大家伙儿正议论的热火朝天,凤若雨突然出现,惨白着脸大叫一声,“你们胡说八道!”
众人吓了一跳,顿时要做鸟兽散。
“都给我站住!”凤若雨气急败坏,跳着脚大叫,“不是不是!根本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娘没有害人,没有!”
她也是过后才知道,娘和舅舅被送进了官府,还要被杀头,她怎接受得了这样的事,大哭着去找父亲,结果父亲根本就不见她,她急的无法,这才要去找老夫人想办法。
“是,是,三小姐。”众人都敷衍一声,赶紧散开。
凤若雨又气又恨又急,也顾不上跟他们计较,去了明霜院找老夫人。
凤元良此时正在书房思虑颖州灾情的事,才不把苏姨娘姐弟的事放在心上,是他们咎由自取,怨得了谁。若桐提议让他将灾情之事禀报给铁王,可这位王爷行事从不按常理,早朝也是想来就来,不来皇上也从不勉强他,纵容他到了极点,要找到他,还真不是件容易的事。
结果他正愁的无法,管家来报,“老爷,铁王到了。”
诶?有没有这么好啊?凤元良大喜,“快快有请!”这下颖州的灾民有救了!
“是,老爷。”
前厅上,赫连傲端着茶杯,很有派头地喝着茶,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凤元良急匆匆进来,深施一礼,“臣见过王爷。”
赫连傲伸手相扶,“凤大人不管多礼,请。”不过是私下相见,又不是在朝堂上,这老古板何至于行如此大礼,有趣。
“多谢王爷,”凤元良从旁落座,有几分拘谨,“不知王爷突然驾临寒舍,有何吩咐?”
赫连傲挑眉,“凤大人这句‘突然’用的好,倒让本王觉得,来的太突兀了。”
凤元良暗骂自己一句该死,赶紧道,“王爷误会,臣不是这个意思,臣……”没法解释了。其实也不能怨他觉得意外,往常里赫连傲从来没正经八百来过凤府,还不就是来的突然吗?
赫连傲一摆手,“凤大人不必客气,本王只是随口一说,本王今日来,是为府上的一桩案子。”
凤元良一怔,接着明白过来,“王爷是指苏玉梅姐弟的案子?”
“正是,”赫连傲正色道,“本来凤大人处理家事,本王不宜过问,可他二人既然送了官,那就不一样了,凤大人位列朝臣,此案若是处理不当,这后果如何,不须本王提醒,是吗?”
凤元良额上已见冷汗,“是,臣明白,不过苏玉梅姐弟谋害贱内与小女,本当送官法办。”这件事他已考虑过,而且如此处理,并无不当之处,何以会惊动了王爷。
“那是自然,”赫连傲倒并没有要问罪于他的意思,“不过凤大人想必也明白,朝中形势两相对立,本王知道凤大人的心思,凤大人的家事虽然与朝堂之事无关,但若是因此而影响到谁,恐怕也非凤大人所想吧?”
凤元良打个激灵,忽然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皇上至今未立太子,众皇子中也以皇长子与二皇子呼声最高,朝中大臣也是分帮分派,各自支持。他因为早已看穿二皇子伪善的面目,所以一惯支持宽容仁慈的皇长子,而依他刑部尚书这般重要的官员,二皇子一党自然视他为眼中钉,肉中刺了。
当然这样的结果他早已预料到,也做好了承受各种恶意中伤的准备,但如果因为他的家事被二皇子一党有意夸大,进而牵扯到皇长子身上,则非他所愿。看来,苏玉梅姐弟的事,还得谨慎处理才行。
“多谢王爷提醒,是臣一时糊涂,几乎犯了大错,臣该死!”凤元良惶恐地行礼,“臣考虑不周,该死,该死!”
“那倒不至于,”赫连傲眉峰如刀,“凤大人行事一向谨慎,本王是很放心的,不过朝政之事向来如此,凤大人好自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