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浑身杀气又阴冷的宁广,是谁都没见过的,陈氏吓得脸色煞白,就连苏小和陈烨都躲在一边,不敢发出一声。”你吓到他们了。”苏柳轻扯他一把。
宁广这才收敛了些,却道:”成亲!”
苏柳翻了个白眼,道:”为他这么憋屈匆匆成亲?我才不干!”眼见宁广黑了脸,忙又道:”莫急,正好此事我也有计算呢?”
宁广皱着眉,疑虑地看过去,苏柳见他一脸不信的样子,又道:”若不能,就立即成亲,总成了吧?”
宁广这才轻哼了一声,脸色算是冷静下来,心里却是暗暗打定主意,若苏长生真的逼上来,他定叫他后悔生这么个念头。
陈氏还没等到苏姜氏探来的口风,第二日,苏长生便登门来了。”你来作甚么?”陈氏看着一副吊儿郎当的苏长生,想到他的来意,脸色白了白。
苏长生却是斜着眼上下打量了陈氏一番,眼神闪了闪,这贱人,和离后竟然来了个大变样,养得这般好看了?竟还比当初嫁给他时还耐看几分。
陈氏年轻的时候也是一朵花似的,否则苏长生不会答应这门亲事,那时的陈氏少女怀春,羞羞答答的,当然也吸引人。
可男人的新鲜劲儿哪会超过三月?陈氏性子绵软,温和顺从,可上有公婆,下有难缠小姑,又是初为人媳,自然是战战兢兢,唯唯诺诺的服侍着一大家子,做这忙那,不用多久,便面容憔悴了。
那时的苏长生,对陈氏的新鲜劲也就过了,他本就是心里装着周桂枝,得不到的就是最好的,越发的惦念,也就看陈氏不顺,有了第一次打骂,第二次也就是轻易的事。
随着周氏的入门,陈氏的日子越发过得艰难,婆婆又尖酸刻薄,小姑又懒惰,啥事都落在她头上,一个不慎,便又是打骂,整日哭哭啼啼,苦着一张脸。
而苏柳的出生,更让她如坠入地狱,从此以后,是没过过一天好日子,当日如花的少女,早就凋谢了,整日在忙碌的家事中忙活,整个人老了十岁不止,又好看得哪去?
可自打和离后,陈氏领着两个女儿单过,苏柳又是个头脑灵活的,先是卖起了包子,挣回了银子,轻易就改善了娘仨的生活。
有了银子,自然有肉吃,上面又没有公婆压着,底下也没有小姑,还不用战战兢兢担心会被夫君打骂,陈氏那是前所未有的舒心和安乐。
这人,一旦没有了压力,自然就心胸开朗,这人自然也就长得好,陈氏本来也才三十来岁,如今又是和苏柳她们一般常喝猪蹄汤什么的,也不用干什么重活,养得那自是好。
此时的她,穿着一袭崭新的紫红绣百花袄裙,发髻以一支银簪绾成一个矮髻,肤色白里透红,身材疯腴,又是三十来岁正风韵犹存的年纪,比从前那穿着破补丁唯唯诺诺,皮肤暗哑的样子简直换了一个人似的。
苏长生忽然就想起家里的周氏来。
周氏此时正怀着身孕,因为怀孕的缘故,她的身材肥了一圈不止,脸上皮肤也长了些斑,完全不复往日的娇艳。
苏长生心头生出一丝异样来,又拿眼瞟了陈氏几眼。
陈氏被他看得浑身发毛,那意味不明的目光让她想起从前的不堪,心里恨极,咬着牙,就想要关门。
苏长生一只手挡了进去,差点就将他手都给夹了。”怎么,见了夫君都不请进去伺候着,是里面藏了什么见不得光的人不成?”苏长生轻佻地道。”苏长生,你放屁。”陈氏气得不轻。
苏长生哼了一声,用力把门一推,连带着将陈氏都推开了两步,走了进去。
环视一周,此时家里似是没人,他径直向堂屋里走,一边道:”去端碗水来,我有话说。”
陈氏见了,飞快地上前拦着,道:”有什么话,你就在这里说。”
苏长生把眼一眯,嘴角邪邪一勾:”哟,这性子倒是拧起来了。”他伸手去捏陈氏的下巴:”想来爷好些日没疼你,倒是生出燥火来了?来来,爷给你败败火。”
他出口污言秽语,陈氏又不是那不经事的,如何不明白他话中的意思,登时气得双颊通红。
她左右看了看,眼睛一亮,飞快地抄起放在一旁的搓衣棒,朝他举起来:”苏长生,你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