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因为有了对比,所以才能把好的衬得更好,坏的衬得更坏。上一世林玉童跟沈均在一起,在感情还不错的时候也觉着沈均这人虽有诸多毛病,但也还行。可是这一世被展翼飞爱过之后,他觉得沈均真的是可以有多远滚多远了。这两个人的爱完全不在一个档次上。沈均的爱看心情,自己高兴的时候怎么都行,不高兴的时候就会让周围的人也跟着不好过。可是展翼飞不然,展翼飞即便再忙再累,也总会顾虑到对方的感受。
林玉童感激展翼飞待他如珠如宝,但同时,他也会忍不住为这样的展翼飞感到心疼。
展翼飞总是能把他放在心尖上,什么都为他着想,但为展翼飞想的人却太少了。
在外人眼里,展翼飞总是自信而强大,似乎根本不需要有人为他着想,但是林玉童却渐渐发现,展翼飞的内心深处却并不见得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坚强。尚未出生就被父亲厌恶、幼时丧母、来自父亲和继母的排斥,甚至是谋财害命的举动,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展翼飞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他看似无敌,可以想尽一切办法来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在得到之后,却又会变得十分小心。特别是自己珍视的那一部分,他总是看得特别重。当然这也并不是说不好,而是很多事情都有个度,如果过了这个度,可能就会有一些潜在的问题。
林玉童之前真的没想过,时至今日,展翼飞居然还是会担心他们会有分开的一天。
他以为他表现得够多了,可很明显,并非如此。
他偶尔甚至有种错觉,他就是古时候的皇后,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荣华富贵集一身,万千宠爱集一身,他所喜欢的,只要一张口,触手即可得。
这些全都是展翼飞给他的。展翼飞信守承诺,给了他最好的生活,最好的爱情。而给了他这一切的展翼飞看起来也很幸福,好像拥有了全世界。可这全世界,似乎只有一个支撑点,那就是他。一旦他不在了,展翼飞的世界也就不存在了。
这么说好像太过自恋,但他确实会有这种感觉,而这种感觉的最终原因其实也就一个——展翼飞在感情上没有安全感。
于是林玉童最近时常思在考一个问题:他能为展翼飞做的还有什么呢?
钱财上,累死他也赚不到展翼飞赚的十分之一多;健康上,家庭医生跟营养师比他靠谱多了;事业上,他的专业赶着学赶着还给老师,根本帮不上忙。
那剩下的似乎只有爱情。
林玉童把玩着钢笔,不知想倒什么,不觉间耳朵有些发红。
林玉飞拎着一串葡萄边吃边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笑着问:“哥你发什么骚呢?”
林玉童猛地坐直了,不自在地轻咳一声,“找打是吧?你才发骚。你来干嘛?”
林玉兰从后面探出头,“大哥二哥,我先插个花。我死党家也养了只黑背,是只母的,叫‘发财’,今年它两岁了。这不是再过一阵子就到发-情展期了么,我死党想给发财找个伴儿,大哥你看看能不能把发财带到你那儿让它跟大款相处一段时间啊?”
“你没跟你死党说大款特别爱发贱吗?”林玉童笑说,“小心生一窝小贱狗。”
“说了啊,可我死党就喜欢贱狗。而且大款贱归贱,但是也够聪明啊。它要是能跟发财在一起,那以后生的崽儿肯定也聪明。”
“这事我得问问高文亮,大款是他儿子,我说了不算。”林玉童想了片刻又说:“不过可能性应该不大。”
大款是挺寂寞的,但是他们给它找个伴儿肯定也是想找那种能长期在一起的,而不是几夜情,揣上崽子就走的那种。要不然以大款的帅气劲儿,还不满大街的挑老婆。
“那大哥你记得帮我问问。”林玉兰说罢抢了林玉飞手里剩下的半串葡萄跑了。
“你不走?”林玉童问林玉飞。
“不走,我有件事想求你指点,你忙不忙?不忙的话我想占用你点时间。”说是这么说,但林玉飞已经进到了林玉童的房间,并且坐到了林玉童对面。
“再忙也不能不管弟弟是吧?”林玉童把笔放下来,从抽屉里拿了些零食出来放到桌上,随手开了一小包脆枣片开始吃,“说吧,什么事?”
“我记得吃的都被我掏光了啊,哥你怎么还有?”林玉飞拿了一小包番茄干。他知道他哥抽屉里总会放些零食,像无花果干或者葡萄干还有枣片什么的,甚至也有可能是面包、火腿肠、辣竹笋这种。以前上学的时候写作业,他哥写累了就会拿出来吃,后来写也一直有这习惯。他经常来“打秋风”,他哥离开的时候这些东西还有剩就全归他解决。他记得前两天他才全部吃完,没想到又有!
“你翼飞哥给我带的。”他写了一个小时的,想休息下眼睛顺便吃点东西,可是一看抽屉,比他脸还干净,就跟展翼飞打电话时随口说了一句。没想到展翼飞让他翻包,说偷偷给他往里装了不少。
林玉飞翻看了一眼番茄干的包装,“哥,真不是我说啊,以后你要是不跟翼飞哥好好过,我搞不好要站到他那边了。他真的太靠谱了,我感觉他身上有所有优秀男人身上最优秀的特质。”
林玉童笑笑,“嗯,真男神。其实我最近也在反思。我总觉得跟他对我的好一比,我做的实在是太少了。可是你说他什么都不缺,我能做的还有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