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马国程毕竟不是当事人,没有感情因素牵绊,对于疑点重重的事件他一定要追根究柢,这也是他独特的个性。
于是,隔日他就开始调查这名叫谭智珍的女子,她的真实来历与身份。
“谭智珍小姐,她是谭老的亲生女儿,NationalUniversityofSingapore毕业,是拿奖学金的高材生,1999年留美,是宾州大学华顿商学院的高材生。”
一拿到数据,马国程即刻到利曜南的办公室报到。
即使明知道做这些事一点都不讨喜,马国程还是很执著。
利曜南没有表情,仅淡淡问一句。“拿到她的生活记录了?”
听到老板问话,马国程微振奋。“查到了她在NationalUniversityofSingapore的在学照片,”但很快的,他知道自己的报告并不具任何意义。“谭智珍与欣桐小姐,两人的外貌确实十分相似。”
马国程将到手的一整叠女子的生活照,全部摊在桌面上,包括一张学士、与一张硕士毕业证书复印件。
他做事向来彻底,而且本事高超,别人弄不到的数据与文件,他往往能手到擒来易如反掌,这也是利曜南之所以信任他办事的道理。
利曜南瞪着摊在桌上的照片,这是早在他意料之中的答案。
但这预期中的答案,仍然令他早已封固的心,骤然间回复知觉,狠狠地抽痛起来!
“还有一件事,”马国程顿了顿,才接下道,“还有一件事……我认为应该跟利先生报告。”
利曜南不置可否。
马国程径自往下道:“谭小姐在新加坡已经有未婚夫。两人是大学同班同学,相恋于七年前。没有意外的话,这趟谭小姐自台湾返回新加坡后,两人应该很快就会宣布婚期。”
七年!他忆起昨夜,谭智珍依偎在其怀中的男子……
他们相恋,甚至比他与欣桐相识还久!
“利先生,我想……我想,谭小姐的背景很单纯,没有任何复杂或者不可告人之处。”马国程补充。
事实上,他不必补充,也能从桌上这些生活照看出,“谭智珍”这个名字并非虚幻或者捏造,而是确有其实的人物。
“谭小姐刚到台湾,她住哪家饭店?”利曜南刻意问。
“谭小姐不住在饭店,她在美国留学时,与一名台湾留学生的感情特别好,现在这位谭小姐的好友也已经前往新加坡工作,她在台湾的房子空着,谭小姐目前已住进这幢房子里。”
有人、事、物佐证,马国程一番解释,更证实谭智珍的身份毫无疑问。
“利先生,您需要谭小姐的住址吗?”马国程问。
“不必了。”利曜南转身面向窗外。经过昨夜,他已经知道她住在哪里。
马国程明白利曜南不需要任何人打扰,叹了一口气,他沉默退下。
他明白,自己的调查是毫无帮助的,但他不能不做,即使可能性是零,他都必须为利先生完成这件事。因为他知道,一个曾经受过巨大创伤的人,根本无法积极面对任何可能性,因为面对,就是再一次撕开伤口的行为……
即使像利先生这么坚强的男人,亦不例外。
跟在利曜南身边整整六年,在他身上,马国程见识了何谓“强悍”二字。但也因此,马国程更清楚地预见,一个越是坚毅强悍的男人,倘若一朝崩溃,越难以承受生命之轻……
假期未结束,智珍已经商请台湾公司派给她的秘书,打电话给利曜南的助理,相约见面时间。
“谭小姐,很抱歉,利先生的助理回复,一个月内利先生实在安排不出时间与您见面。”秘书回电,语带歉疚地告知她以上回复。
老板交代下来的第一件事,她就没能办妥,自然心虚。
“安排不出时间?”智珍沉思片刻,“助理是否有把讯息传达给利先生?利先生知道是我亲自邀他的吗?”
“这一点我已经问过马国程先生,他答复:利先生知道是您亲自邀约,但一个月内实在排不出时间——”
“我知道了,Sandy。”智珍挂掉电话。
很明显利曜南不想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