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本来是想直接打车去二中的,但是刘亚龙说不要坐出租,要坐公交车。我们也不知道他打的什么谱,姑且听信了,随他坐上了公交车。
很快,我们就发现了问题——这辆公交车根本不是朝二中方向去的!我问了刘亚龙,刘亚龙说:“先去别的地方一趟。毕竟是去二中,咱们不能就这么去了,不得好好准备一下?”
我信了刘亚龙的,心说也是,我们人不多,还是“客场作战”,肯定要整点家伙儿了。到了F县最出名的一个跳蚤市场,刘亚龙带我们下去了。胡鼎于扬他们似乎知道了刘亚龙的意图,纷纷称赞他胆大心细,还不忘准备武器。
然而,等到刘亚龙带着我们到了一个算命的摊子上,大喊了一声“大师,我要算命!”的时候,刘亚龙在我们心中靠谱的形象立刻就崩塌了。脾气爆的黑子,直接就揪起了刘亚龙的衣领子:“你带我们兜了那么大一个圈子,就为了来算命?你脑子被自己踢过是怎么着,连这都信?!”
刘亚龙把黑子手扒拉开,说:“这位大师的算的很灵的。让他帮咱们算算,我心里也好有个底。”
黑子还想说话,我苦笑着拍拍黑子:“算了,来都来了,让他算吧。”黑子无奈点了点头,同意了。
这个算命摊子很简陋,就地上一张油画布,破烂不堪,上面画着人的面相、八卦、十二生肖等等。由于这块布太旧了,一些字都已经模糊不堪,根本看不清楚。
油画布前,有一把摇椅,摇椅上躺着一个穿破烂僧服的人,一动不动,用一张报纸盖着脸,似乎已经睡着了。刘亚龙刚刚那一嗓子,也没有喊醒他。
我心说,这骗子未免也太不专业了,摆摊算命什么的,都是穿道士的衣服,哪有穿僧服?要是穿僧服,那他应该卖卖护身符、观音像才对。不过,我看着那破破烂烂,满是油污的僧服,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刘亚龙见算命的没醒,又喊了一声:“大师,算命!有生意来了!”
报纸地下传来一声鼾声,然后那人慌忙地把自己脸上的报纸拿下来:“唉唉唉,来了来了,谁算命……卧槽!是你!”
当我看到报纸下那张脸时,我也愣了:“卧槽!是你!我记得你,你是上次那个……那个什么玩意儿来着?什么大名北丐,法号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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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和尚从摇椅上走下来,一屁股坐在了油画布前:“你说了一大堆,没一个是对的。贫僧大名南谛,法号虚无,空虚什么空虚……”说着,他就从怀里掏出一盒烟来,给自己点上了,“小兄弟,我就说嘛,咱们还会见面的。”
我看了一眼,他手里的烟还是白沙。南谛冲我笑了笑:“还是你上次给的那一盒,我省着抽,抽到了现在。”
我也是服了他了,一盒烟抽了那么久,到现在还能剩两三根。要是我,现在以我的烟瘾,一天半盒都抽得进去。
刘亚龙看了看我和南谛,问我说:“魏小志,你和南大师认识?”
我还没说话呢,南谛先啐了两口,一拳打在刘亚龙的膝盖上,说:“臭小子,我告诉过你多少次,别叫我南大师!南大南大,你这么说岂不是咒我这个摊子‘难做大’?多影响我的财气!”
我心说,刘亚龙不这么叫你,你也挺难做大的。
南谛叼着烟,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指了指自己身前的油画布:“我和这小子有过一面之缘,我的这盒白沙,就是他给我的。来,算命的话就坐下来,我给你好好测测字。”
刘亚龙听了之后就坐下了,自己还嘀咕:“之前不是说,自己是因为喜欢抽白沙才买的吗?还告诉我什么白沙就是一个烈女,征服起来有快感……”
南谛一脸紧张,开始和稀泥:“来,算命算命……”
我终于知道,刘亚龙的“抽白沙有征服的快感”是谁教的了。
刘亚龙把我们要去二中扫场子的事儿告诉了南谛,让他算算我们此行是凶是吉。南谛听完之后就开始自己嘀咕了,装模作样的掐指算了算,又让刘亚龙抽了三个字,分别是“八”、“丛”、“灭”。
我们一群人没算过命,觉得挺稀奇的,就把脑袋就凑上去了,看着南谛一个人皱着眉,盯着这三个字看了很久。
过了得有十分钟,刘亚龙催了南谛一句:“大师,怎么样,是凶是吉?”
南谛抬起头,叹了口气,说:“中吧。来,你们看这三个字。平常的话,一般人抽三个字,只有一个字是‘主字’,另外两个是‘废字’,或是‘轻字’。而你们抽的三个,都是‘主字’。也就是说,你们这次摊上的事儿挺多的,甚至比能不能成功还重要?”
刘亚龙说:“那您能不能看出回来,都是什么事儿?”
南谛点点头,说:“大概吧。看第一个,‘八’,先扬后抑,指的应该是你们中的某个人,会在接下来的事儿中,遇到点麻烦。这个人,要么是最近‘气运’上升最快的人,要么是名字中有‘上升’意思的人。如果你们之中有这个人的话,最好不要跟着去了。”
“再看这个‘丛’字,两个人站在一起,是敌是友也分不清。下面这一横,我也看不出来代表着什么。总之,你们此行,应该会碰见一个挺重要的人。”
“还有这个‘灭’字,大凶。我看你们心火都挺旺的,这下面的‘火’应就是指你们了。看来,很快,你们就会遇到什么麻烦,破之,一飞冲天;被灭,就没有翻盘的希望了。行了,这三个字就是这么回事儿。”
全部讲完,南谛就把嘴里早就灭了的烟头吐了,然后脱下鞋,抠起脚来。
我们一群人被唬得一愣一愣的,面面相觑。
黑子看了看我:“小志,你信吗?”
我说:“不信。胡鼎,你信吗?”
胡鼎说:“不信,小五,你信吗?”
……
最终,我们没有一个人说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