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冬后的审讯室里阴森冰冷,王晓涛被上了手铐丢在里面,冰冷的地面刺激着暴露在外面的皮肤,即便是昏迷过去的他,还是很快就醒来了。
王晓涛看了一圈周围的环境后,他似乎并没有太惊讶,十分冷静地从地上爬起来,蜷缩在椅子上,等待有人进来。
苏默言并没有着急去审讯,呆在观察室里看他的一举一动。
“师父,不是要趁热打铁么,你现在这是什么意思?”古月疑惑,“我看你每次都是火急火燎地审讯别人,为什么对他这么冷静?”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些人最会对付警方了,他在醒来的那一刻,一定都想好了说辞,再着急审讯,他也不会露出马脚了。”苏默言揣测着王晓涛的心理,“对付人渣,要用人渣的办法,不能用人的办法。”
古月扁着嘴,听苏默言说话就是云里雾里,完全不知道在表达什么。毕竟,他说的那些话,在警校是学不到的,只能自己慢慢揣摩。
苏默言整整晾了王晓涛一个小时,才带着古月进入到审讯室。
推开审讯室门的那一霎,王晓涛看到是他俩,只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恢复到了镇定的状态。
“说说吧,你在林海东家都做了什么?”苏默言敲了敲桌子,让古月准备记录。
王晓涛贱兮兮地笑了出来,说道:“警察大哥,你们就是查案嘛,干嘛弄的这么麻烦,还给我用了这一出?您不累啊?”
“别和我说那些没用的,说说你是怎么害死梅丽的?”苏默言直接上了重锤。
“什么?”王晓涛故作一副惊讶的样子,可他的表演却让人觉得那么滑稽,“梅丽?她是谁?她死了,为什么要找我?”
“别装蒜了!”古月拍了一下桌子,“你不就是给林海东看过风水的那个风水师么,你在她家动了什么手脚,梅丽死的那天,你为什么会在?”
“这位小美女,从昨天到现在,你一直都看我不顺眼,是我长得没有你身边这位帅,可也不至于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呀!”王晓涛还要继续狡辩下去,“你们那只眼睛看到她死哪天我在了?你们有证据么?”
“你要证据是么,好,那我就给你!”古月没有苏默言沉得住气,说着就要从抽屉里拿证据,一把被苏默言压在了她手上。
“别着急。”苏默言又敲了敲桌子,让古月记录,“既然你说那天你没有在林海东别墅,那你有什么证人?还有,你去林海东别墅看过风水,都说过什么?也是和我们说过的那番话么?”
王晓涛或许是知道自己逃不过这番盘问,唉声叹气地摇晃着头,说道:“唉……估计你们也看出来了,我根本不是啥真正的风水师,那些东西都是骗人的,随便在网上搜搜都一堆,背下来专门骗你们这些……啊不对,专门骗林海东那种有钱人。”
古月抬起头,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冷哼着:“对,就是骗我们这种什么都不懂的人!哼……你以为我们真的什么都不懂?无非都是做给你看的,无知。”
苏默言拍了拍她的手背,让她继续做记录。
“你是什么时候给林海东看风水的,一共去了几次,骗了多少钱?”
“去他家一共三四次吧,前前后后一共收了六七万,当然这都是王琪转给我的,他也从中要了不少好处。”王晓涛扁嘴说着,“不过这可不是骗啊,这都是他心甘情愿给我的。”
“先不追究你骗人的事儿,继续交代,你去看风水之后,林海东为什么没有按照你说的要求把房间里的摆设改了?”苏默言又问。
王晓涛低着头,咂吧嘴说着:“你奇怪,我还奇怪呢!”他停顿了一下,又说,“一进门的那个风水鱼缸是我让他买的,卖鱼缸的和我也有点交情,我收了点回扣,有个三千多块钱吧。房间里的花花草草,我让他扔了的,可我没想到他没扔,反而买了更多。”
古月抬头,清了清嗓子:“楼上梅丽的房间怎么解释?”
“梅丽?”王晓涛还是没承认,“我不知道梅丽是谁。我只是告诉林海东,那个房间向西,不适合女人居住,所以不让他和妻子做起居室,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房间摆了床嘛!我真以为你俩是要当婚房,所以提醒你们把床换了,会影响生小孩的。”
苏默言冷笑,他还是第一次听说,风水的事儿能和生小孩扯上关系。
“你的意思是,林海东明知道那个房间不适合女人住,还是让他的妻子住在那个屋子?”古月皱眉。
“都说了,我不知道那个房间里住的是谁。”
“王晓涛!”古月越说越气,拍着桌子和他叫板,“难道,你去了林海东家这么多次,你都没有遇到过梅丽?你骗鬼呢?”
王晓涛并没有被古月说的话吓到,脸上嬉笑的表情都不见,十分正色地说道:“我真没见过!真的!不信你问王琪,我去的这几次,他都在场。”
如果是对王晓涛不了解的人,一定觉得他就是在说实话。
苏默言可不是吃素的,从他这表情就可以读出来,“睁着眼睛说谎”指的就是他这种人!
“王晓涛,你知道在警局说谎意味着什么么?”古月绷着脸,说话严肃的样子,也让人充满了敬畏感。
王晓涛错过古月的眼睛,下意识往旁边瞟了一眼,从牙缝里哼着:“我知道,这地方不能做伪证。”
苏默言腾的一下子从椅子上站起来,猛然从抽屉里抽出一样东西,把装在物证袋里的拖鞋扔在了王晓涛的面前。
苏默言走到他的身边,站着带有压迫的语气质问:“好,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这双鞋上会有梅丽的血迹?你也不用狡辩,这双鞋是林海东的,我们已经做了取样比对!”
王晓涛瞬间低下了头,在证据的面前,他毫无反抗的能力,只能用力地点头。
“是,是我干的……”
“说说吧,具体什么情况。”苏默言这回安心地坐在了椅子上,双手盘在胸前,等待他说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