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拳法越打越快,口中的呼吸也开始急促起来。孟九州听到她急促的呼吸之声,脸色微微一变,这可不是好现象。书上常常形容武功高手,说他们“一趟拳打下来,脸不红,气不喘”,之所以这么说,是有道理的。练拳,练拳,既然是练,就会有成果,如果练拳练得气喘如牛,那还不如去跑步呢,练什么拳哪?只要练法得当,根本不会出现呼吸急促、气喘如牛的现象。少女现在这种情况,根本原因还是她练法不当。如果她再这么练下去,不但不会有进步,相反还会对身体造成一定的损害。这个少女人长得漂亮,气质又好,虽然练拳练法不当,但也可以看出她练拳是用了心的。孟九州虽然第一次见到她,但对她十分有好感,不想让她因为练拳而损害了身体,打算帮她一帮。
轻轻的咳嗽一声,孟九州慢慢从隐身的树后走了出来。孟九州的这一声咳嗽虽然很轻,但在那个打拳的少女耳中,却无异于晴天霹雳一般。少女把拳式一收,稳定了一下呼吸,看着从树后慢慢走出来的孟九州。孟九州的年纪显然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少女的脸色不由得稍稍缓和了一下。孟九州现在神情内敛,如果不是武功达到一定境界的高手,根本看不出他身怀武功。少女显然还没有达到这种境界,她误以为孟九州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
“你是什么人?”虽然认为孟九州只是一个普通人,但少女还是问了一句。毕竟打拳的时候有外人在场,这对任何门派来说,都是一件十分严肃的事情。如果处理不好,甚至会闹出人命来。
“你这种练法,就算是再练一百年,也练不出白鹤劲来。”孟九州没有回答少女的问话,反而直接对少女说道。
“什么?”少女一怔,孟九州的话她显然一时还没有反应过来,或者说她没有想到孟九州会对她说出这种话来。
孟九州没有再说什么,拉开架势,打起了拳来,正是刚刚少女打得老庄白鹤拳。孟九州虽然没有学过老庄白鹤拳,但他有龟蛇两法做为根基,本身学的又是老庄一脉的武功。所谓一法通,百法通,老庄白鹤拳他刚刚才看过少女打了一遍,但现在在他手上打了出来,却比少女更加的正宗。老庄一派武功的神韵在这套拳法之中尽显无疑。
少女听了孟九州的话之后,本来很是恼怒。见孟九州不再理睬自己,自顾自的打起拳来,更是觉得莫名其妙。但很快就脸色大变。孟九州的拳法招式和她练的一模一样,但孟九州每出一招,身体里面骨骼和肌肉振动,隐隐发出一种若有若无的声音。这声音仔细听来,竟好像从云中传来的仙鹤的鸣叫之声一样,正是白鹤拳练到高深之处,打出了老庄派三大秘劲之一的白鹤劲所发出的声音。这少女从小练拳,十几年辛苦,就是为了打出这种声音。奈何她师父早逝,一直没人指点,十几年来一直没能如愿。现在这种声音就出现在她的面前,让她如何能不激动呢?
不一会儿,孟九州的一套拳法就打完了。少女一脸的激动,却只是在旁边仔细的观看。等孟九州打完拳之后,少女才走到孟九州的面前,深深的鞠了一躬,欲言又止。少女显然是想让孟九州传授她白鹤劲的功法,但一来孟九州年纪和少女差不多,少女不知道应该怎么称呼孟九州;二来,少女也知道,白鹤劲这种不传之秘,一般不会传给外人。自己和孟九州不过是第一次见面,冒然开口求教,连她自己也觉得不好意思。
少女的想法,孟九州大概也能猜到一些。白鹤劲对这少女而言是一门十分高深的功法,但对现在的孟九州而言,却也算不上什么。而且孟九州本身就是半路出家,对所谓的武林规矩也没什么讲究。他既对这少女有好感,那么传这一套功法也算不得什么大事。更何况这少女其实已经站在了门槛上面,只差临门一脚罢了。孟九州现在要做的,就是把其中的关键和她说明白罢了。
“你这套拳法练了多久了?”孟九州问这少女道。孟九州虽然对这少女有好感,但这种好感只是一种欣赏而已,不涉及任何情色。以孟九州现在的武功,只要他愿意,什么样的女人他得不到呢?但他现在一心修仙,根本没有考虑过女色方面的问题。因此他也根本就没有问少女的名字,他甚至都没有想过过了今日之后,还会不会再和少女相遇。
“十二三年了。”少女回答道,同时她也心中暗喜,孟九州既然问这个问题,显然是有意指点自己了。
“十二三年。”孟九州点点头,“这套拳法的招式你练得丝毫不差,但你却没有打出这套拳法的神韵来。打不出拳法的神韵,怎么可能打出拳法的劲道来呢?我说你这样再练一百年,也练不出白鹤劲,就是因为这个。”
“神韵?”少女疑惑地问道。
“神韵。”孟九州说道,“每个门派的武功都有它的神韵,招式或许会有相通,但神韵却肯定截然不同。你刚才看我打拳,有什么感受没有?”这句话其实是孟九州对少女的一个考验,如果少女回答不出来,那孟九州也没办法帮她了。
“感受?”少女想了想,说道,“看你刚才打拳,好像一只从云层中飞出的灵鹤,在水面稍加休息之后,又振翅飞入了云层之中,整个过程非常的飘逸,灵动,潇洒。”
孟九州脸露微笑,这少女果然没有让他失望。双手一拍,说道:“你最后的六个字说的好。飘逸,灵动,潇洒。这正是武功派白鹤宗拳法的神韵,你仔细想想,以前你打拳可曾打出过这种神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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