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从袛却是在她靠近自己时,指尖扣住她的肩膀,将她扯回到床榻上去。
文盈以为是自己没站稳脚的,忙着要起身,但陆从祇手上力道却稍微重了重,压着她的肩膀叫她坐下。
“你歇息着罢,顶着眼下青黑出了门去,不知道的还以为爷昨夜如何虐待了你。”
文盈低垂下头来眯了眯眼,下一瞬大公子便出了门。
她忙唤了一句:“公子,如今时辰还早着呢。”
陆从祇脚步顿了顿,侧眸斜眼看她,撂下一句:“业精于勤荒于稀。”
文盈看着他的背影楞了一瞬,方才大公子是在说她惰懒吗?
她想了想,又坐回身来。
公子说什么便是什么罢,反正她用不了多久便能出府去找爹娘了,大公子心善,定不会因此为难她。
困意上涌,她缩回自己的床褥之中,但却嗅闻到了大公子身上清冽的味道,叫她慌神片刻,下意识往里挪了挪,躺在尚有他身上余温的地方。
她睡的要比料想的还要快些,混混沌沌不知睡了多久,还是敲门声音给她唤醒。
她刚坐起身来,便听到外面传来熟悉的声音:“盈妹,是我。”
文盈反应了一瞬,又惊又喜,赶紧起来开门。
果不其然,一打开便瞧见文嫣笑意盈盈站在门口。
文盈有好几日没瞧见她了,欣喜瞬间涌上心头,她跨步出去拉上文嫣的手,但余光却瞧见其身后的杜妈妈身上。
杜妈妈倒也没什么稀奇,只是一看到她手中端着的东西时,文盈便笑不出来了。
文嫣把她往屋里拉:“我今日也没什么事,正好来陪你说说话。”
“把这热汤喝了罢,今日给你休一日,好好玩一玩罢。”
杜妈妈语气温柔,将手中端着的苦药往前递了去。
哪里是什么热汤,应当是避子药才是。
当着文嫣的面,文盈面皮有些发烫,忙摆手:“杜妈妈,昨夜什么都没有,这汤还是不喝了罢。”
杜妈妈似是觉得自己看透了她,轻轻叹气一声:“你如今还年轻呢,喝个一两次没什么,这种事总归是不着急的。”
她将孩子的事说的含蓄,但却给文盈弄的脸更红了。
既是羞的又是急的,她忙着道:“妈妈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公子的,昨夜我给公子摁了摁肩,公子便睡下了,我是在桌子上对付的一宿,都不曾同榻的。”
可她这番说辞,杜妈妈却是不信的。
她也从年轻的时候过来过,有时候男女情意上头,床榻间说些许个孩子的话也是正常的,更不要说公子如今还年轻,也向来不守那些繁文缛节,不知主母进门前先弄出个庶子庶女来有多麻烦。
“公子疼你,问他也是无用的。”杜妈妈坚持的很,“我对事不对人,你也别怪我,文嫣姑娘,你也帮着劝一劝罢。”
文盈觉得在这种事上跟杜妈妈说不通的,可彼时就连文嫣都挽她上她的胳膊。
“喝了罢,咱们这个身份的分寸可不能忘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