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也不认识甄士隐,贸然叫人跑过去说什么元宵节的时候你得将孩子好好留在家里,不要出去看什么花灯,免得孩子被拐走,人家不当你是失心疯了才怪!
而且,甄士隐既然是姓甄,说不定就跟金陵甄家有些干系。她如今这样的身份,却是不方便跟甄家扯上关系的。
遇事不决,那叫找妈!
因此,顾晓便给隆安侯府那边送了一封信,隆安侯夫人收到信,还以为出了什么事,忙不迭就赶了过来。
等着隆安侯夫人到了王府,瞧着顾晓面色红润,脸上也无多少忧色,不免松了口气,抱怨道:“你信上说有急事,我还以为有什么火急火燎的事情呢,如今看起来,你这是没事拿亲妈当驴子使唤呢!”
顾晓忙揽住隆安侯夫人的胳膊,说道:“妈,怎么会呢!女儿其实就是有件事拿不定主意,想着妈你见多识广,所以想要跟你讨个主意!”
隆安侯夫人跟着顾晓进了屋,在椅子上坐了下来,喝了口茶润了润喉,这才说道:“你也做了这么多年王妃了,这么大的王府也管得妥妥帖帖,不是能干得很嘛,怎么还有事要问我?”
顾晓忙笑道:“女儿的本事,不都是妈教的吗?所以,如今女儿有了难事,不还是头一个就找妈了?”
隆安侯夫人被哄得心花怒放,放下茶盏,问道:“说吧,有什么事,竟是为难到这个份上!”
顾晓叹道:“其实倒不是什么大事,而是女儿前几日做了个梦,这醒过来总有些心惊肉跳的,所以想请妈帮我参详一下!”
隆安侯夫人赶紧说道:“这解梦的事情,你去定安寺啊,那边的缘慧大师最擅长这个了!”
顾晓摇了摇头,说道:“这梦倒是很清晰,没什么可解的地方。就是太清晰了,叫女儿有些不敢相信!”
说着,顾晓便将自己编好的梦境说出来,就是什么有个地方搞什么灯会,应该是元宵灯会,人都穿着袄子呢!然后一个家仆抱着一个小女孩去看花灯,那小女孩她也记不清楚模样,就记得眉心有一点朱砂痣。然后走到一半,那家仆不知道为什么,将那小女孩放在门槛上就走了,那小女孩就被一个不认识的人抱走了,那家仆后来跑回来,又四处找了一阵子,然后竟是也跑了!
隆安侯夫人听顾晓说得有鼻子有眼的,不由一拍大腿:“这是遇上拐子了啊!那下人也是该死,不管有什么急事,哪里能将小主子丢在一边的!这下丢了小主子,他也不敢回去,应该也是跑了!”
顾晓叹了口气,说道:“要是这梦做了一次也就算了,偏生连做了两次,只怕那女孩子与我有些缘分!只是,如今已经过了元宵,要是那女孩子已经被拐了,我也不知道从何寻去!还有就是,我梦里只看得是元宵节,根本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连谁家丢了女儿也不知道!”
这年头大家都是很相信所谓缘法的,隆安侯夫人还琢磨着,要是女婿还在的话,女儿生了两个外孙,说不定如今也该生个外孙女了!那个女孩子只怕原本该托生在女儿肚子里的,偏生女儿丧了丈夫,因此,才托生到了别处。
这般一想,隆安侯夫人顿时不敢掉以轻心,直接说道:“你梦里面就没看到什么标记,可听到有人说话了没有?”
顾晓顿时来了精神,忙说道:“女儿就看到一处城门,上面写着阊门一字。其他却是没见到,倒是恍惚记得灯会上那些小贩的几句吆喝!
”顾晓上辈子看书,就记得一个葫芦庙,但是也疑心这庙名就像是贾家的馒头庵一样,都是外头叫的,实际上不叫这个名字,倒是那阊门,顾晓之前去旅游的时候还看见过,被导游科普了一番,因此一直记得,这会儿便说了出来。
顾晓上辈子就在江南那边生活,也学过一些吴语,便学着说了两句,隆安侯夫人听着,也没听明白,不过还是说道:“这话听起来倒像是南边的口音,你们府里头都是从小生在京城的,只怕都不清楚!既是如此,我回去便打听一下,有了消息,便过来跟你说!”
顾晓听了,忙说道:“那妈回去仔细问问,到底是个什么地方!到底是个好人家的小姑娘,而且这等拐子,不知道害了多少人家,也是不能轻纵的!”
“这还用你说!妈难道就是个铁石心肠的?”隆安侯夫人横了顾晓一眼,又说道,“这事还是得尽快,要不然的话,要是那孩子被拐子转了手,可就麻烦了!”
隆安侯夫人风风火火回去了,一边伺候的几个丫头听到顾晓说了那个梦,也是惊讶,又没口子地恭维顾晓心善,为了个梦也这般劳心劳力。
顾晓叹道:“这梦若是假的,那不过就是虚耗一些人力物力罢了!若是真的,那就是救了一条人命,多费一点心思又算得了什么?”
春香恭维道:“何止一条人命,这拐子将人家孩子拐走了,做父母的还不定如何伤心呢,若是还有别的孩子还好,若是就这么一个孩子,又找不回来,那爹妈也要活不下去了!”
“正是这个道理!那些拐子,不知道叫多少人家家破人亡,偏生朝廷便是下了严令,也是屡禁不止!”顾晓忍不住摇了摇头,所谓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便是后世没有蓄奴之风了,人贩子也没绝迹过,只是如今更加猖獗罢了!
隔了几日,隆安侯夫人就又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