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静悄悄的流逝,包房内的一切都显得平平淡淡,所有人的眼神中都还有理智,就算已经过了十几把牌还是不能尽快的进入到赌博的状态中。
以前说过赌博需要一个气氛,现在包房内的气氛还没有聚集起来,没有营造出一种特别浓郁让人贪婪的氛围,我知道是因为还没有出现大牌碰到大牌的局面,只要一把牌就可以点燃牌局上的激情。
现在不只是我,所有人都在等待一次大牌碰大牌,我知道按照概率马上就要来了,到时候看麻五和老万会不会出手,也让我能够有解开心头疑惑的机会,解开老万究竟是如何出千的……
“阿空兄弟,嘴巴有些干啊,怎么没弄点水果盘子来吃吃。”麻五一脸不耐烦的说道,翻了翻眼珠子看着让人更加恶心。
“没问题,这些都是小事。”阿空笑着说道,可眼神里分明带着厌恶,也带着一丝仇恨的火苗,我知道阿空恨不能宰了麻五这个家伙,可忌惮太子帮的势力,也是因为手里没有证据难以撕破脸。
“记得再拿点红酒过来,怎么说来场子里玩就是给你捧场,好好伺候着。”麻五蹬鼻子上脸的说了一句,我看阿空气的快忍不住了,但脸上还是挂着笑意。
不好!这是一种试探!
我突然感觉出麻五这是在故意试探阿空,从一个人的眼神中就能看出很多信息,毕竟阿空还太年轻也没有多少城府,再继续被试探总会露出马脚!
“少废话快去!”我猛地拍了桌子冷不丁来了一句,所有人没防备的情况下被吓了一跳,我也用拍桌子来掩盖自己可以改变的声音。
阿空没说什么让人拿过来一些果盘小食,我摸了块西瓜递给丽莎,然后继续瞧着二郎腿抽烟,老万不动我就不动,等他有所行动的时候,才是我出手的时候。
俗话说是骡子是马得拉出来溜溜,今晚太子帮的三个人,加上杨二安排的三个人,就看谁能笑到最后了,我也已经铁了心要拿老万开刀祭旗,如果就连一个老千都搞不定,那我有什么脸面去找太子辉的麻烦?
一切又安静了下来,牌局不温不火的进行着,阿空给了我几个眼神,可我都装作没看到的样子。
我知道杨二肯定想找我说话,也许他是想给我提供一些筹码,赢了钱他也好有理由来分一杯羹,但我就当没看到。
转眼又是将近十把牌过去,期间我手中有过对子有过一色到A,可我都没有上牌,只是闷了两把牌看看就弃牌了,因为我坐在老万和麻五的下家,他们弃牌之后我也没有下注的欲望。
反倒是杨二安排的三个人和小平头杀的不亦乐乎,三打一看起来胜算很大,但他们忘了老万和麻五在他们的下家磨刀等着养肥杀猪,而且我看他们几个人赢了钱还会叹气的样子,我就知道他们已经走进了赌徒的怪圈当中。
其实不是我不懂得什么时候该下注赢钱,而是不想用小注去试探,开局在无法看清楚运势的情况下一般人都是先下小注试探,然后等待时机到来下重注去赢钱,正因为是小注,赢了一点小钱反倒觉得消沉,输了反倒是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这是赌徒内心真实的写照,有大牌怕赢不到钱,输了小钱觉得心里轻松,这种心态已经背离了正常赌博时的心态和逻辑,赌博应该是赢一点钱都会觉得兴奋和开心,输一点钱都要想办法尽快赢回来,更应该是拼个你死我活的状态,输赢最直观的刺激人的内心感受。
可现在杨二安排的三个人,赢了钱会叹气,输了钱反倒是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情绪已经彻底翻转背离了正常状态,这种状态是可怕的,也是一个赌徒即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征兆,已经不是为了赢钱而去赌博,而是为了追求不输,静下心仔细品味想想,是不是这样?
“特么的,今晚老子手气怎么这么旺,太特么邪门了。”长毛突然骂了一句,他又赢了一次,可寥寥无几没有几个筹码,估计看这个样子很不错,但内心更憋屈。
有些时候起了大牌赢不到钱,要比不起牌还要痛苦,这是人的本性,也是人的贪婪。
轮到我发牌了,我随手洗了洗牌,把几张A牌和几张K牌洗在一起,我在发牌之前先丢出一些筹码做庄家闷牌,接下来所有看牌的人都要翻倍下注,这是为了刺激刺激这些人,而我也有心发出一副无良牌来个坐山观虎斗。
所谓无良牌就是大体知道发出去的牌面是多少,具体发给谁不清楚,能够凑出什么点数也不清楚,因为这不是出千手法,而是准备让其他人进行一番恶斗,只要发无良牌一般我都会弃牌,俗称坐山观虎斗。
在我洗牌发牌期间,麻五和老万虽然没有直接盯着,但眼角余光都在看着,身旁小平头也在看着,我心说这把也没用什么手法,发出去的牌只有天知道是什么点数,你们能看出来才怪了。
小平头选择直接不看牌下注,长毛和中年胖子也跟着闷牌,打着耳钉的家伙看了看牌下了翻倍筹码,我心说这一把牌要好看了,要是无心之中真的发出清一色或者豹子,那可就有的好玩了。
麻五看了看牌弃牌了,我若无其事摸起他的废牌,放进牌堆的时候扫了一眼,只有一张K,老万看了看牌也跟着下了注,我拿起自己的牌扫了一眼直接选择弃牌,没有A也没有K牌。
不出所料老万看牌下注之后,小平头立刻就翻倍闷牌,直接逼迫下家提高筹码,搅屎棍的作用就发挥在这里,看似现在老万是打三暗一明四家牌,可三杀局的真正奥妙也就在其中。
打个比方,闷牌的筹码是一,老万翻倍是二,可到小平头他直接闷二,那么下家看牌都是四,再这样轮一圈就应该是八了,不管怎么样老万都是最后一家,掌控着绝对的主动,对牌面没有信心的家伙,会在不知不觉中就被迫选择弃牌了,甚至连比牌的机会都没有。
两圈下来之后,长毛和中年胖子也看了牌,中年胖子弃牌长毛继续跟牌,加上打耳钉的家伙现在局面看起来像是一暗打三明,可我知道,最后只能是二打一。
小平头又闷了两圈牌,筹码比开局已经提高了十几倍,硬生生逼走了打耳钉的家伙,只剩下老万长毛和平头三个人,不声不响就形成了二打一,我看长毛的脸上已经开始出汗了,估计心里也开始发慌了。
不过小平头逼走了打耳钉的家伙之后立刻看了牌,然后直接弃牌,把长毛交给老万来收拾,长毛也立刻下注要求开牌,我伸手示意丽莎给我一支香烟,不用看我也知道这把牌是老万赢了。
一开牌果然不出所料,而且还是掐脖的那种牌面,长毛嘴里骂骂咧咧的,老万不声不响的收起了所有筹码,这一把就杀掉了将近二十万,这才是刚开局,如果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今晚赢个几百万不成问题。
我心里有些疑惑,刚才是我随手发了一把无良牌,可老万怎么做到正好掐脖的呢?说是巧合恐怕有些牵强,也许对于普通赌徒来说概率是个很神奇的东西,但对于老千来说,概率是一把杀人刀,杀人于无形之中。
不过让老万他们杀掉杨二安排人的筹码也好,如果我直接从杨二安排的人手中赢筹码是一回事,可要是从太子帮的人手里赢筹码又是另外一回事了,虽然还是杨二的钱,但不是一个概念了。
牌局继续进行,我下家的小平头开始发牌,我成了这把牌的最后一家,不管是谁都排在我前边了,不过我也没在意什么,我的目标就是上家的麻五和老万,只看他们的动作了。
我伸手问丽莎要了一根香烟点燃,静静的看着牌局上的变化,现在就像是他们三对三的一场博弈,根本就没我什么事,每一轮都在往里扔钱,不过手里不起牌谁拿我也没办法。
我原本以为牌局还要等一会才会再次出现高潮的,可刚输了钱的长毛和中年胖子又跟牌了,打耳钉的家伙闷了一手牌,麻五也跟着闷了一手牌,老万看了看牌加了两倍筹码,我想都没想就下了注闷牌。
我心说刚刚才杀了一把大牌,这一把牌立刻就做局是不是显得有些心急了,毕竟老千做局讲究一个隐蔽和细水长流,把把用牌杀人可是会让人心生疑惑的,现在才是真正开始较量的时候。
又一圈从小平头开始加注闷牌、中年胖子和长毛上四倍筹码,麻五和老万一暗一明继续跟牌,转眼又到了我,我心说这一轮是不是都吃了炸药,三个人没有一家弃牌,这么明显的对局杀人,还真不把其他人都放在眼里?
我随手拿起了自己的牌准备弃牌,可我只看了一眼就冒了冷汗,手里三张一样的牌竟然是豹子3!
我这才明白过来,这一局太子帮的人要杀的不是杨二的人,而是我手里的这把豹子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