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益州府的一水县,随处可见漫天的洪水,冲毁房屋和农田,百姓们披着蓑衣,冒着大雨,在田里抢收稻谷。
大家的脸上一片灰拜,这样的天气,即使把稻子收割回家,没有太阳的晾晒,很快就会出芽。
就算知道最后的稻谷会出芽,百姓们还是在奋力的抢收,出芽的稻子也能吃,总好过什么都没有。
韩庭轩虽然很震撼,但他没有做任何的停留,自己手下只有五百人马,即使留下来,也只是杯水车薪,还是的等着朝廷这边的赈灾,说起赈灾,不知道今年来的会是谁?呵,他在心底冷笑一声,左右不过就是想趁机捞些好处的蛀虫罢了。
这几年,自己虽然不管朝堂里的事情,但有着父王和兄长的念叨,自己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那年赈灾都是一样的,受惠的不是受灾的百姓,而是赈灾的官员。
但愿今年来这里的人,良心尚在,能给老百姓们一点活路。
京城,勤政殿,满朝文武百官,已经为谁去赈灾这件事吵了好几天了,自从郑长庚被罢官之后,朝堂就没有这么热闹过了,朝臣们一个个都精神抖擞,特别是几大世家,都想从赈灾这件事中,分到一杯羹。
赈灾,不仅仅可以捞钱,功劳和民心,才是这些人最想要的。
昭顺帝端坐在勤政殿的最上方,半阖着眼睛,似睡非睡。
忠义侯抬了抬眼皮,偷偷看了皇上一眼,给周边自己的阵营下的官员使了个眼色,那名小官紧了紧手中的笏板,往旁边侧走了一步,站到大殿的中间,扬声说道:“陛下,臣以为,皇子们已经年长,这些年跟在陛下身旁,也学到了很多治国理政之道,不如,这一次的赈灾,就让皇子们亲临赈灾,一为锻炼二也能安抚民心。”
刚才还在相互挖坑,彼此打压的世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然后齐齐看向抢跑的人,小官缩了缩脖子,一副“我是为了大庆的奖励”的大义凛然的样子。
忠义侯又给另外几名官员使了眼色,接到信息的官员们纷纷举起笏板跟风请奏。
看时机差不多了,另外一名官员抖了抖宽大的衣袖,站到中间,“启禀皇上,臣以为让大皇子前往益州赈灾,实为不妥,益州乃六皇子的封地,再派一名皇子过去,当地的官员该听谁的?这不是引发兄弟之间的矛盾嘛。故,臣请奏户部侍郎何大人前往赈灾。”
他这番话一出,整个朝堂哄然一片,大家头碰头,都在窃窃私语,而最先提出这个建议的小官,接受了周边官员的大部分怒火。
站在最前面的大皇子眯了眯眼睛,看大家吵的差不多了,他才理了理衣服,挺起胸膛,站到了最前面,朝着皇上拱手一礼。
“父皇,儿臣愿意前往益州赈灾,虽然益州是六弟的封地,但六弟毕竟年幼,尚未接触朝堂之事,赈灾这样的大事,他恐难以胜任,与其安排官员其他官员下去受六弟的辖制,不如让我去,我毕竟是兄长,当为各位弟弟的表率,也能弥补六弟阅历上的不足。”
他顿了顿,微微转头看了一旁半闭着眼睛的忠义侯一眼,“我最近也在认真翻阅以往赈灾的资料,我发现,众多官员下去赈灾,不会安顿百姓,而是修缮河堤。儿臣以为,不是修缮河堤不重要,而是安顿百姓才更为重要,赈灾的银两,应该大部分用来修缮百姓的居所,让百姓有所居、能温饱。。。。。。”
大皇子还在侃侃而谈,一直半闭着眼睛似乎在睡觉的皇上难得的睁开眼睛看了大皇子一眼,眼中是父亲对儿子的欣慰和赞赏。他接过福安递过来的茶水,浅浅喝了一口,借助茶盏的遮挡,看了忠义侯一眼,眼中的凌厉一闪而过。
放下茶盏,他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大皇子所言甚是,但现在国库空虚,不知皇儿可有应对之法?”
大皇子愣了愣,心下一喜,这道题,他熟啊,父皇果然如外祖父料的那样,会问及银两的事情,他咳了一声,定了定心神,把事先准备好的答案,缓缓说出,“儿臣仔细算过,此次赈灾,需要银两九十万两,不知道户部能拿出多少?”
被点名的户部官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把刚才处于风口浪尖上的何侍郎推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