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听到他如此说,提到雨儿显然是有些触动的,心中不免有些感慨,是啊,她的雨儿是她看着大的,转眼间,就嫁了人成了太子妃,不得不说,命运磨人。不知道雨儿这一生会过得如何,但愿是安宁一生、幸福一辈子的,不要像她这个做娘的一般,前半生是如此的活在阴霾之中。
“婉怜,菲雨今日和我说过一句话,令我这个做父亲的深有感触,她说,过错是暂时的遗憾,而错过则是永远的遗憾!不要害怕过错而错过……她的这句话不正是在说你我夫妻二人吗?”这个时候的秦正卿似乎完全不像是在战场上叱咤风云的秦将军,而是以一位夫君丈夫的身份,在和沈氏谈谈心。
“错过是永远的遗憾……是啊,我们似乎错过了太多太多了。”沈氏念叨着秦菲雨说的话,径自苦笑着说道。
“既然你也如此认为,那又为何至今都还不与我解开你的心结呢?难道你从来未曾把我放在心上,从未把我当作是你的丈夫?”秦正卿越说越气,还有些嘲讽自己的意味,语气不自觉的加重了。
“不!不是的……”沈氏见他如此说,立刻否定了他的话。
秦正卿听到沈氏的否决,有些高兴又急切地询问她:“那到底是什么?竟然能藏在你心底这么多年都不愿与我说?”
沈氏看着秦正卿,闭目深叹了一口气,她想,是应该把事情都说出来了,她已经隐藏了十几年了,够久了,久到连她自己都快要将它深埋了。
“候爷你可知,我原是锦绣山庄的二小姐,”沈氏说起了她的过往。
“锦绣山庄?那不是十几年前就已经没有了,你怎么会是锦绣山庄的二小姐!”秦正卿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确实是,锦绣山庄,候爷当时必定也清楚,那是繁华富庶之地,是经商之人心驰神往的地方,所经营的产业大到丝绸布匹,茶叶酒楼,小到胭脂水粉,佩饰玉器,只要是赚钱的行业,几乎都有锦绣山庄的份。我就是在那里生活了近十八年。”
“可是锦绣山庄家大业大,很难不遭至外人的眼红,所以,锦绣山庄在发生内部大动乱之时,被外人给抓住了时机,摧毁了锦绣山庄好几十年的基业。说道这里,候爷可明白了些许?”沈氏凄凉地道来。
“锦绣山庄……这么多年了,还真有些遗忘了。可是,当时据我所知,也是大理寺调查发现锦绣山庄内部有人暗中与别国勾结做军火生意,这在君国是明令禁止的。”
秦正卿仔细回想了起来,十几年前他倒是听说过,传说中的锦绣山庄富到什么程度呢?十八年前坊间流传着一句话,锦绣山庄,富甲天下。由此可见一斑,沈老爷经营有方,锦绣山庄的产业越做越大,也越来越富有,用一句话来形容,就是珍珠如土金如铁,沈家根本不把银子当回事,银子在锦绣山庄只不过是一个数字而已,早已失去了寻常人家耐以生存的本来意义。
“当时,我只是皇上下旨,令我作为负责扣押和查封锦绣山庄的人,只是没想到,在此后,不知怎么的就被查出锦绣山庄勾结之事。婉怜,那你……”秦正卿忧心忡忡地看着沈氏说道,此事,他是真的没有想到,婉怜是锦绣山庄的二小姐。
“当初是候爷带的兵,来查封了整个锦绣山庄,锦绣山庄所有人都各自被发配到极为边远的地方,永不得回京。最可恨的是锦绣山庄名下的所有公产都归了朝廷。外人都说我父亲是那时遭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去了,而我当时因为外出就诊,听到这个消息时在赶回去的路途中遇到了土匪,正当我绝望之时,就是候爷带兵路过救了我,还将我带回了这里。”沈氏一脸回忆道,眼里布满了沉痛。
“我其实并不知道皇上为何要查封锦绣山庄,只是知道锦绣山庄内部运营出现了大问题,导致一半的行业经济动乱,都怪自己从小不喜学经商,而喜欢研究医术,父亲对我也是失望了,便将全部希望寄托在我哥哥身上,哥哥有些**顽劣,但总归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父亲也老了有些事力不从心了,所以便让他管理各家各行。”
秦正卿听到这里,不由得有些惊了一惊,原来是这么回事,他当时根本就不知道这些具体的情况,连忙急急上前对她说道:“婉怜,我根本就不清楚这些事,当初也只是奉命去查封锦绣山庄和押解人而已,回去之后,我便接到紧急军情赶往大营去了,后来的事我是真不清楚,至于在途中救了你也实属意外,我也不知道你就是锦绣山庄消失了的二小姐,为何你当时不与我说呢?”
沈氏听到这里,有些意外,她一直以为秦正卿是知道这事的起始的,没想到,并不是她所想的那般。
“婉怜,原来这么多年藏在你心底的竟然是这件事,若是你当初就告诉我,也不会……所以你是在恨我当初查封了和抓了锦绣山庄的人,让你家离人破散。”秦正卿这才明白过来。
沈氏心中酸涩不已,眼泪却是成串成串的落下来,就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样,怎么都止不住。
秦正卿立刻慌了神了,连忙伸手想要替她拭去眼泪,却发现这泪像是掉不完了似的,怎么都擦不完。
秦正卿看着眼泪掉的更凶的沈氏,他实在也没什么安慰人的经验,只得把人拉到怀里,让她靠着自己,轻轻拍着她的背,继续道:“婉怜,当初我真的是不知情的,皇上将案件交由大理寺处理,最终确实失去你所说的那样,可……”秦正卿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渐渐的,沈氏也缓了过来了,“其实之所以当初我没有与候爷说那件事,是因为候爷救了处于绝望之中的我,让我……而候爷对我的好,这让我更加煎熬,这么多年的过来,至今为止突然间发现,自己荒唐了半辈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