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这般一想,男人的眼神越发坚毅起来,只是见明翙的眼神始终不在自己身上,又有些莫名心慌。
明明上次,他救下她时,她眼里皆是对自己的欢喜和惊艳,为何才过了几日,再相见时,她却对自己仿佛仇人一般,如此冷淡?
难道她是吃醋了?
醋他在观雪亭与甄宝珠一处?
女人总是如此小气,见不得喜欢之人与旁人亲近。
看来,得找个机会与她说清楚,莫要让她误会才好。
明翙这会儿不知他心中所想,目光扫过宋寒州,又看着高晏初,最后才看了看沈舟渡。
此三人很明显,宋寒州对自己有意,高晏初不好接近,但日后大概率会是二哥的心腹,沈舟渡为人低调,现下连歌舞也没有观看,应当也是个好男人。
她正琢磨着,如何能在离开别院前与沈舟渡说上一两句话,探探他有无心上人。
却突然听见窸窸窣窣的声响,有人从左后移到了她身侧。
明禛现下被皇帝叫了过去,坐在上首,君臣相得,十分和睦,明翙这会儿的身旁是空的。
她侧眸,看见甄宝珠,眼神冷了下来,“你怎么过来了?”
她的席位在最角落,如今,她却大着胆子坐在明翙身侧,用只有她们二人能听到的声音道,“四妹妹,在观雪亭内,你为何要让宋寒州踹我下水?”
明翙淡嘲,“因看你不爽。”
经过观雪亭一事,二人几乎算是撕破脸皮了,甄宝珠也不生气,只道,“看我不爽,便要赌上我一个闺阁女子的名声?”
“你心中恨不得跟七皇子扯上关系不是么?”明翙轻笑,讽刺道,“说起来,我这也算是帮了你一把,甄姐姐怎的还不知感恩戴德呢?”
甄宝珠笑道,“四妹妹,你错了,我是不会与七皇子在一起的。”
明翙倾城潋滟一笑,“那甄姐姐才是大错特错。”
甄宝珠与谢云绮,乃是上天注定的天生一对,谁也拆散不了他们的。
“是么?”甄宝珠外头,与明翙对视,“那我们拭目以待?”
明翙挑起眉梢,“你想耍什么把戏?”
甄宝珠无辜道,“我能耍什么把戏呢?我不过是很好奇——”
话未说完,她语气一变,故意将声调拉高,哭着喊着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狠狠推了明翙一把,将她推出席位。
“不要!不要啊!四妹妹,我真的不知道你在庄子上做了什么……你不要在这儿打我…这可是长乐公主的宴会…求求你……我也只是听说而已呀……”
女人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发了疯似的往大堂中央跑。
那疯癫可怜的模样,仿佛当真有人要杀了她一般。
明翙被推得跌坐在大堂之上,舞蹈也停了,舞娘们挤在一处,将大堂留给甄宝珠,无数双眼睛向她投射而来,姜老夫人乍闻声响,猛地站起身,在她身后,是明家几个姑娘还有一脸担心的温玉茹,以及满脸幸灾乐祸的吕氏。
明翙飞快明白了什么,身上不见狼狈,抬手抚了抚发上的掩鬓金簪。
墨书飞快上前来扶她,自然也有人怕甄宝珠在公主的宴会上出事儿,出来将她拉住。
一时间不少人都围拢了上来,忠武侯夫人就站在甄宝珠身后,好奇地问,“怎么回事儿?怎的在公主的宴会上突然闹起来了?”
上位的长乐公主倒没有生气,而是好整以暇地看着地下的好戏,寿康帝则皱着浓眉,一脸不悦,寿康帝下首位上的明禛慢条斯理将手中酒杯放下,气场阴森森的,俊脸神情是说不出的冷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