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周长寿元年,十月初九。
被任命了将近半年的张潜张大刺史,一路悠哉游哉,终于赶到了扬州城。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去迎接。
包括江都县令崔耕,还有丽竞门江南总管孟神爽。
张潜今年五十多岁,皮肤白净,略显富态,整张脸上总是洋溢着和煦的笑容。看起来不像朝廷的从三品大员,倒像是某家大商号的掌柜。
扬州的大小官员见之,都暗暗松了一口气看起来,新来的扬州一哥应该不难伺候。
事实也证明了他们的揣测,无论是与前任扬州刺史、安平王武攸绪的交接,还是与众人的简单寒暄,从言谈举止和待人处事上,此老都让人如沐春风。
众人还没提议接风洗尘之事呢,张潜就当场宣布,为了庆祝与诸君初会,今晚让妓乐司把最好的妓子派来,所有人等开怀畅饮,不醉不归。若是谁与哪个妓子看对眼了,只要人家同意,他也绝不阻拦!
这老头简直太贴心了,有偏好风月的官员已经阵欢声雷动了。
……
当天晚上,就在扬州刺史衙门的一个院落内,举行了一场露天宴会。
灯笼火把,牛油大蜡,把全场照得亮如白昼。
张潜高坐在主位,其余官员等按照官职大小侧坐相陪。
别看扬州城也在江都县境内,但崔耕不过一个六品县令,只能是敬陪末坐。
倒是孟神爽貌似深得张潜看重,居然离主位非常近。
等着诸人纷纷落座,可妓乐司的妓子却仍然未到,身为主人又身为新客的张潜,面色顿时为之一变。
老话说得好,脾气好不等于老好人,这是有区别的!
堂堂扬州刺史,却被自己正管的伎乐司如此慢待,若是还不显霹雳手段,那张潜这刺史以后就没法在扬州开展工作了!
蓦地,他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刺史府长史高仪,话里有话地问道:“还真是奇怪了。敢问宋长史,这扬州的妓乐司,莫非不归刺史衙门管?”
高仪一听这话,好悬没吓死过去,脸色煞白道:“妓乐司当然是属刺史衙门直管。”
“哦?那是本官说话不好使,妓乐司不肯奉命了?”
噗通!
高仪终于跪了!
别的地方长史和主官品级相差有限,相当于刺史的左右手。
但是扬州不同啊,人家张潜的正职可是扬州大都督府长史,管七州军政的大都督府长史啊。扬州刺史不过是兼着玩的,论官秩地位,不知甩了文十几条官道。
真惹怒了张潜,随便一道弹章下去,高仪就得丢官罢职!
高仪着急道:“大人这是说得哪的话?给他们俩胆儿,也不敢不从命啊!”
“那她们为何姗姗来迟呢?”
高仪额头上冷汗直流,颤声道:“卑职……卑职确实不知啊……”
“哼,这都不知道,本官看你这扬州长史……”
噔噔噔~
话刚说到这,忽然一阵急促地脚步声响,有一绿袍小官跑进了小院,报道:“启禀刺史大人,妓乐司的妓子来了!”
“哼,还知道来啊?”
张潜的心里这才舒坦一点,看向高仪道:“起来吧,以后办差要用心。”
“谢大人!”高仪如蒙大赦,背过身暗暗擦了一把虚汗。
不消一会儿,环佩叮当,十几位丽人,在一名身着红裙的美艳女子的带领下盈盈下拜,道:“妾身等参见张刺史,参见诸位大人!”
这十几个妓子的品相还真不错,环肥燕瘦各有风情。
尤其是领头的那个红裙女,不仅美貌无双,这身材也堪称完美。
该小的地方小,杨柳细腰,盈盈一握。该大的地方大,酥胸半露,喷薄欲发。
这一拜下去,颤颤巍巍波涛汹涌,即便很多人不是初次相见,还是忍不住咽了一下口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