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欲要开科举恩科,然而无名目可行,朝堂上的那群老匹夫处处阻挠朕选用人才,着实可恶。”
逢朝廷有庆典才会额外开恩科,比如新皇登基,比如遇上极大的喜事才能有这样的机会,寻常是不能随意开恩科的,会被言官骂死。
“上品无寒士,下品无士族。想要开恩科势必要触动这些老家伙的利益,朕欲动也得三思而行。”
这些士族们跟寒士界限划分的相当清楚明白,绝对不会同桌而食,皇帝要从寒士中选出得力的人才冲击士族们的利益,他们自然是会殊死反抗。
“我萧家的天下,却还要看这些老匹夫的脸色,成何体统!”
姒锦在一旁静静的听着,她知道萧祁并不需要她对答,他只是需要一个聆听的人,所以她扮演好这个角色就好。反正她从这屋子里听到的一切,看到的一切,出了这个房门是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的。
萧祁不是相信她不会说,而是相信以她现在的身份不敢说。另一种程度上来说,姒锦跟萧祁之间真实有些相像之处,两人都挺可怜的。他被朝官士族压制,她被后宫皇后贵妃压制,苦逼二人组啊。
听得出萧祁话中的悲愤恼怒又无可奈何的悲凉,姒锦若是原主只怕这个时候都要吓晕了,可是她不是,她是胸怀我大中华五千年历史的现代女子。纵然没有把历史桩桩件件记在心中,但是很多大事都是有些记忆的。
科举选才是历史上的一大突破,打破了被士族们垄断的人才提拔之路。朝廷广开言路,大举納才,这才是国家兴盛之道。萧祁深明这一点,只是他一个孤家寡人的皇帝,没有人为他铺路,想要做到这一点何其艰难。
姒锦就在这一刻,忽然明白了一点,如果萧祁不能做一个真正掌握实权的皇帝。那么将来她就算是能生下儿子,那么以她的家世能不能安稳的做个太后享清福呢?
果断不能。
难道皇后跟贵妃家是摆设吗?怎么会容许她压在这二人的头顶上?
忽然之间脑袋里一阵清明,姒锦浑身一颤,原来她跟他一样都是站在悬崖边上。难怪纵然皇帝这段日子待她如此恩宠,贵妃依旧能沉稳如往,人家压根就不怕她翻出天去。
心口蔓延上丝丝凉气,姒锦苦逼的现,想要明哲保身好像是天方夜谭的玩笑啊。
“皇上,我父兄可来京。”姒锦豁出去了,她需要一个强有力的家族支持,而萧祁现在需要能臣为他奔走,等到萧祁有了跟这些朝臣旧老抗衡的资本,届时他们苏家就是皇帝跟前的大功臣。待到那时,在这后宫里谁还敢不把她当一回事儿?
“哦?”萧祁侧头看着姒锦,“怎么又改主意了?”
“臣妾虽是一介女流,却也想为皇上分忧。虽我亦担忧父兄安危,然奉君至忠,为帝分忧,也是身为臣子的本分,臣妾深知父兄一腔忠心,亦方有此言。”好话谁都会说,先为家人刷上几层好感再说,冒着危险替皇帝效命,咱不做深藏功与名的傻事儿。
萧祁凝视着姒锦,长叹一声,“不想朕有生之年,却还能遇上一朵解语。”
姒锦:……
“臣妾还有话说。”姒锦生怕皇帝直接下令将其父兄宣进京,既然要进京,自然是要风风光光的来才成。
纵不能一脚镇乾坤,却也要入京之后能立得住。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