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官员神色复杂,心头不禁自问,自己是否一身清廉,可有像南宫澈说的欺压百姓,贪脏行贿。
南宫朔俊颜微微一沉,锐利的眸光染着些许暗沉,对南宫澈可谓恨之入骨,却在扫视到部分官员紧张而低垂的身形时,心头微怔,眼眸转向丞相赵国佑。
虽是低垂着眼帘,可一接收到皇上投来的目光,赵国佑立即两步出列,微微一叩道:“澈王爷难道说我们众官员皆是贪脏受贿之人,平时只会欺压百姓吗,如今国库空虚,自当人人有责,让百姓出力有何不可为,况且朝廷也对百姓有所回报,皇上,臣刚才的话还未讲完,为了让百姓对增税心服口服,老臣已和几名官员商量好,愿意把布料,米,盐等必须品降低价格,如此一来,也是给百姓减轻负担。”
“老臣愿意替吾皇分忧……”
“老臣赞同丞相的提议……”
首先站出来的是以赵国佑为首的两名官员,他们分别经营着盐,米等生活必须品。
南宫澈面色一凛,俊颜染上几分沉怒,薄唇紧抿,心思微转便已了然他们的用意,不仅收刮百姓,还想垄断整个市场,打压其他商家。
“臣也愿意降低价格……”
接下来又有五六名官员加入,这些都最有商铺的官员,无需思考,他们也知道只要得到皇上的认可,他们即使是压了价格也是盈利丰厚。
“皇上,断不可如此。”
南宫澈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些许蕴怒,轻抬冷眸扫过赵国佑那张蓦然变色的脸,他俊眉微敛,沉声道:“如今民心安定,百姓对朝廷敬畏有加,若是皇上以此法强逼百姓,让其无自由选择,让天下商人无盈利可赚,那将会打破如今的平和气象,造成混乱……”
赵国佑面色变了又变,衣袖底下那双长了皱纹的手更是紧紧捏在一起,恨恨的瞪着南宫澈,他原本以为他会念在自己把女儿嫁给他的份上对自己有几分尊敬,可如今看来?
“刚才各位大人若真想替皇上分忧,为朝廷效力也非不可,皇上,完全没必要降低价格,也没必要增加百姓赋税,据臣所知,各位大人产业都是极其多的,每月盈利不低于上万两黄金,若是各位大人真有心,大可以每年上交十万两黄金,以充盈国库,又可为百姓谋利……”
南宫朔阴沉的眸光忽闪了下,一抹光华涌现间,他已抿了唇,金勾边下的手指轻敲了下龙椅,淡淡地开口:“众卿家以为如何?”
刚才出列的几名官员身子皆是猛的一颤,犹如被狂风暴雨突然袭击了般,脸部一片惨白,心中愤怒无比,没想到反被南宫澈给算计,而他们深知,皇上不只是对南宫澈怀恨,对他们又何尝不是有所猜忌,怎会轻易放过如此机会。
南宫澈薄唇微抿,眸光清冽,收起了所有的情绪,淡然的看着刚才那几名信誓旦旦,此刻却满脸死寂的官员。
“老臣赞同澈王爷的提议,既然各位大人都有经商,又有如此多的盈利……”
“臣也赞同,听闻众大人每日都是山珍海味,富可敌国……”
“臣代表众寒苦百姓感谢各位大人……”
开口的皆是拥护南宫澈的人,有老臣,有将军,有寒门学子出生,比起刚才拥护赵国佑的人更显实力,气势压人。
南宫朔眸底暗流涌动,眸光轻眨,再次睁开已换上一脸冷严,扫视了刚才那几名官员一眼,又将目光投向挺立于首,一脸沉稳的南宫澈,也不待众人同意,便开口道:“既然众卿家无异议,都同意澈王的提议,那朕也代百姓谢过每年上交十万两黄金的大人,分中秋和年末两次上交,丞相可愿意?”
闻言,众人又是猛的一颤,苍白的脸不敢抬起,赵国佑满面怒容强压下,低声谢恩:“老臣,遵旨!”
一句话说得肉疼,尽管已经很是压抑,却还可闻声音微微颤抖。
见赵丞相都已答应,其他官员虽极其不愿,却不得不齐声道:“臣,遵旨!”
南宫澈眉眼微低,在听到众人近乎咬牙的回答后,薄唇微弯,一抹若有似无的笑自唇畔浮现。
南宫朔虽记恨南宫澈,可一想到轻易得到十名官员每年的十万辆黄金,又收起了眼底的阴沉,把对南宫澈的恨意暂时记下,日后再一一讨回。
众官员更是心思各异,复杂幽长,对澈王爷的敬佩更甚了几分,对于他轻而易举便扳回了局面,为百姓争取利益更是心生敬意。
整个繁华的京都沐浴在温暖的朝阳之下,淡淡光华中,一身淡蓝衣裙的沈笑颜自人群中穿梭,一双眸子清澄灵动,左右转动着观察两旁的各色商铺。
红梅紧跟其后,目光染着些许疑惑的盯着自家主子,不明白主子为何出来什么都不买,只是神色认真的观察着什么似的。
“公主,你今日出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终于忍不住,红梅好奇的眨着眼,伸手拉住主子的衣摆。
沈笑颜侧目倪她一眼,对于她的好奇和单纯模样不禁婉尔,虽然这身体只有十六七岁,可她的灵魂却是二十多岁的成年人,因此处处表现得沉静,从容,优雅。
正欲开口,却闻身后蓦然传来一道惊喜声:“姑娘,真的是您?”
红梅急忙转头看去,在看到面前站着的一身锦服,翩翩风度,笑意温润的俊美公子时,顿时惊愕的张大了小嘴,睁大了眼却说不出一个字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