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未落,已有人牵着马车从后面院墙拐过来,陆喜上前说了两句,便牵着马过来,请文舒上车。
文舒打量了马车一眼点点头,上前几步,手一撑便跳上车辕,掀帘见里头没人,便坐了进去。
紧随其后的陆喜刚从车辕上取下马凳,见状不由一楞,旋即讪讪的将马凳放回原处,坐到车辕上,咳了一声道:“我们要出发了,文小娘子坐好了。”说罢,疆蝇一抖,马儿便嘚嘚的小跑起来。
文舒坐在马车里新奇的打量四周,她平时虽然也雇车却从未坐过马车,一般都是骡车和牛车,马车只有豪门大户才有,一般的富户家都只有牛车代步。
这一切都是因为国朝缺少养马的地方,边境有适合养马的陕西路和燕地,却在前朝便被西夏和辽国占去,至今都没能收回来。
久久未能收复的燕云十六州,不止是历任官家心中的痛,也是整个大宋国民心中的痛。
感受了一会,文舒觉得比起牛车四平八稳,慢悠悠的速度,马车的确快了许多,但同时也比牛车颠簸,其实不赶时间的话,还是坐牛车舒服。
马车行了大概一刻钟,最后在一座临湖小院的侧门停下。
“小娘子到了。”
别院内,陆元丞刚刚起身,简单洗漱后正要吃早饭,就听得门房来报,说陆喜带着一位姑娘过来了。
“让他们进来。”
没得一会,陆喜便领着文舒进来,低首禀报:“公子,文小娘子到了。”
陆元丞将视线从满桌的食物移开,扫了一眼外头站着的两人。
他这一望过来,花厅外的文舒顿时一滞,眼底微微露出些许惊艳之色,实是今日的陆少卿穿着打分与以往大不相同。
以往他总是穿着色调深沉的衣服又面目严肃,不苟言笑,似乎全天下的人都欠他的一样。
今日却穿的淡雅随意,素色里衣外罩了件对襟月白长衫,头发也不同以往那样梳得一丝不苟,则是半束半散的披在肩头,面目表情也柔和了几分,看上去颇有几分慵懒。
“见过大人。”文舒低头,福了福身。
陆元丞眼也不抬的拿过桌上早就准备好的契纸,道:“事情陆喜都跟你说了吧,这份契约你看看,若是没有异议就签了吧。”
陆喜闻言忙上前接过契纸递给文舒,陆元丞则回转头去,继续吃他的早饭。
对于契纸文舒丝毫不敢马虎,接过后认认真真的看了起来。
只见上头写道:她甘愿做陆大姑娘的贴身待女半个月,陪同她一起去沧州探亲并尽保护之责,若半个月后若大姑娘毫发无损的平安归来,她欠陆少卿的五十贯钱便一笔勾消,而若是大姑娘在路上有失毫闪失,她则要倒赔陆元丞一百贯!
看完契纸,文舒呼吸一滞,什么叫大姑娘有失毫闪失,她就要倒赔一百贯!
此去沧州五六百里,路上会发生什么危险谁都说不准,她一个弱女子也就是比寻常人力气稍微大些,有什么能力做这个保证。
想了想,她直接道:“这个契约不合理,我不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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