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你确定不与我去往圣城吗?”看着脸色红润的青衣,身着圣袍风韵犹存的秀美女子轻声问道。
“我想与哥哥一起前去圣城。”看了眼不远处倚坐于树干上的云岫,青衣拒绝了弱水的好意。
“弱水阿姨,有机会到圣城的话,你能不能再与我讲讲妈妈的事情啊?”看着眼前金发披肩的弱水枢机,依依不舍的青衣满怀期待地询问道。
“可。”修长柔白的素手轻落于青衣头顶,望着青衣颈间那始终如新的十字吊坠,弱水枢机柔声回应。
清冷的弯月挂至树梢,夜风轻唱,身披月华的洁白孤影如飞鹤般悄无声息地来至灯火依亮的木屋前。
房门轻启,伴着微弱的吱呀声,一身正装的云岫悄然现身。床边案桌前,等候多时的弱水枢机放下手中文书。
“枢机大人,明日回返圣城时请把青衣带在身侧。”瞥了眼床上熟睡的青衣,云岫朝弱水拱手道。
“青衣她很依赖你,你不与我们一同前去吗?”看着躬身俯首的云岫,弱水问道。
“我于此地还有羁绊,麻烦枢机大人了。”
“如果可以,有时间来见见她吧。”看着没有其它动作的云岫,弱水枢机轻声道……
“云岫,你真舍得青衣离开啊。”看着倚坐于树干上默默关注车队行进的云岫,立于树下的莫奎玩笑道。
“圣城才是她的舞台,在我这里,她恐怕连活着的机会都没有。”对于莫奎的说辞,云岫只是淡淡应道。
“莫奎教官,如果可以,能否把冥想法交给我?”待结队的马车彻底远去,一直沉默寡言的云岫突然说道。
“冥想法,这可是外灵力过一百的准骑士才能修行的法门,你现在太早了。”看着眼前几乎没喝过培元液的云岫,莫奎拒绝了他的意愿。
“我外灵力已过百。”云岫淡然的话语瞬间激起莫奎的兴致。
“哦,外灵力突破一百……咳咳!你同我回暮光子殿校场一趟,如果属实,我会把冥想法传于你的。”不再关注筹备村落整理之事,把自已的职责转交于村口有些驼背的村长后,惊诧未褪的莫奎带着云岫匆匆朝暮光子殿冲去。
“不错,看来你的外灵力确实破百。”看着身后气息悠长平稳的云岫,莫奎赞叹道。之前的奔走在莫奎的刻意考核中已不是普通人所能跟随的,而云岫跟上了,还一副举止不乱游刃有余的模样。
虽然云岫的表现很让他满意,但此事关乎冥想法,莫奎也不得不谨慎几分。
因暮光刚经历审判之劫,众民奔逃,与先前人声鼎沸的子殿相比,三三两两的训练读书声显得格外凄冷落寞。
没有浪费多长时间,快步来至一木墩前,这个木墩加石槽的简陋器具就是暮光子殿测验灵力的用具。
所幸结构简单材质普通,不然以暮光的名声,这些测试器具怕是很难供应整个暮光子殿。
因莫奎与云岫都不想惹人注意,加上一部分学员正学字听课,他们所在的位置没有一人打扰。
“云岫,从旁边拿一柄自已合手的武器,然后进行……测试。”话未说完,只见云岫上前一步抬拳轰在满身伤痕的木墩上。伴着槽内石珠弹起落下,所谓的测试已然落幕。
“云岫,这是你想要的冥想法,如果冥想过程中出现麻烦的话,可以找我或其他教官,我们直言不讳。另外,你的培元液我会抓紧补上的。”摊手拿出大众性的冥想法,看着身形单薄的云岫,莫奎郑重道。
“谢过教官。”朝莫奎拱拱手,云岫双手接过莫奎手中那本冥想法。
“云岫,其实你也该与青衣一同随枢机大人前往圣城的。十三四岁的准骑士,你这种天才一定会有资格前往圣城的。”想到刚离去不久的车队,莫奎轻叹一声。
“我于此地还有羁绊,暂时无法离去。而且,那位大人也未必喜我。”对于莫奎的叹息,云岫只是无所谓地耸耸肩。
“云岫,你觉得,我们暮光是否应该更改名号?”在云岫转身即将动身离去时,莫奎那带着无奈的话语传入耳中。
“……我不过一孩童,并无资格参与【暮光】更名一事。至于【暮光】,有位前辈曾言:世人皆叹黄昏凄哀苦悲,可吾不觉如此,晚阳夕霞,落幕之光依然绚烂绽放,盛大而夺目。纵死依燃,何不赞哉?”说罢,不等莫奎有所举动,云岫快步离去……
自云岫得到冥想法已过去数日,对于青衣的离去与新得的冥想法,云岫并未因此而影响修行与日常。与先前那般,清晨舞剑探索,午后修行磨合技艺……与先前不同之事,不过在落阳归霞之际,在树下枯坐罢了。
与往常一般,云岫如石像般枯坐于榕树之下,残阳渐落,执拗于大地的柔光缓缓散去。
就在夕阳落幕、彩霞隐退之际,云岫手心,一枚普普通通夹杂着一两道白痕的石块突然爆发出一股柔和的微光。
沙石脱落,一枚带着点点金痕的淡紫菱晶悄然显露。随着其上淡淡的微光缓缓散去,失去光泽的晶石轻颤几下化作流光撞于云岫心口。在它袭来的一瞬间,有所准备的云岫已把一丝心神投入其中。
灰蒙蒙毫无波澜的烟云中,一柄漆黑的巨型大剑如雄峰般直插云霄。在它身下,一堆破败的青翠碎片组成一座支撑巨剑的奇异山脉。
看着那奇异的组合,未感到到危险的云岫朝此地中央慢步走去。随着靠近,凤泽溟渐渐看清两者的全貌。
那柄直耸云烟的巨剑身上除了鲜红的【狂血】再无其它鲜明的纹路,好似这柄巨剑还未彻底打造完毕。
巨剑下方,那座形似炉鼎的一众碎片更是奇异。纵然鼎身破碎,可从碎片中逸散的青翠之气依然构建出它原先的模样,其上草木之景,栩栩如生、始终鲜明。
“此非余所识前辈随手遗留之物,看来,有人已承接此地福泽。”看着脚下模糊不清的阵纹铭刻,云岫望向身前那峰峦般的漆黑大剑,或者说,其上那鳞次栉比的血色纹路。
就在他仔细观望之际,身周那停滞不动的灰雾悄然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