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枣一个箭步上前挡在了田妈妈面前,田妈妈虽壮实,但在冬枣面前还是差了点意思。
田妈妈不要脸的说:“大小姐,你怎么能用这种态度和夫人说话?您这样逼问夫人也是没道理,您娘的东西不就是陶府的东西吗?夫人也是为了这个家,不得已才会……”
“你给我闭嘴,这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
见小姐一硬气起来,冬枣也不再装怂了。“田妈妈,我平日里念着你年纪大,不与你计较,你要再敢在大小姐面前出言不逊,我就对你不客气。”
陶尚贤叫了一个小厮到身边,在他耳边叮嘱了几句之后又给了他两张票据。
陶夭夭认出来那是房契。
小厮拿着房契就出门去了。
陶尚贤起身走到杭白菊面前,冷冷道:“如果是当掉了,把当票给我,如果是送出去了,拿钱去给我换回来,如果你自己私藏了,赶紧去给我找出来。”
“老爷,这,这府里这么多人,每月开销那么大,哪里还有钱去赎这些东西啊?”杭白菊眼珠子转了转,“再说了,大部分都,都赏给府里下人了,而且他们都是辛州老家人,我们也没有钱去换。。。。。。”
陶尚贤道:“我已经让东亮去找买家,打算把前些年皇上赏赐的两套宅子卖掉,拿到了钱就把能赎回来的先赎回来,能收回多少算多少。”
杭白菊一听,眼睛瞪得像铜铃,用她那独特的低沉而又尖锐的嗓音喊道:“什么?老爷要卖宅子?那怎么行?那可是恬恬的嫁妆,不可以的老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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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尚贤斜眼看了一眼她,道:“这一切不都是你造成的吗?我必须在夭夭大婚之前把她的东西收回来,否则,我怎么有脸去见她母亲。”
杭白菊癫痫似得摇摇头道:“什么?她都死了十几年了,老爷,你怎么还想着她呢?那我算什么?表哥。”
这是什么话?陶夭夭抑制不住内心的怒火,一个巴掌就上了杭白菊的脸,杭白菊的脸上瞬间浮起了五个手指印。
“我娘怎么死的,你心里比谁都清楚,你要再敢提我娘,我打烂你的嘴。”
陶尚贤只吃惊的看了看她,不置可否。
田妈妈也剑拔弩张就要上前,被冬枣挡了回去。
“大小姐,你也太不像话了,敢对夫人动手。”一个平日里打扫院落的老妇人拿着扫帚出现在门口道。
陶夭夭看出来了,她就是那些她回府那一天脸上写着‘居然没死’的其中的一个。
辛州口音。
陶尚贤扫了一眼这位老妇人道:“六婶,这里没你的事,你出去。”
这个六婶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把扫把一扔道:“什么叫没我的事?想当年,你穷得没饭吃的时候,是谁一勺米一斗粮的接济你?是谁自己省吃俭用省下来钱凑给你让你进京赶考的?”
六婶后面又跟进来好几个人,有个年轻女子道:“就是就是,当年你衣服破了不都是我娘给你缝补。”
一个壮汉道:“你进京赶考那年发大水,还是我牵着牛渡你过河的,你还记得吗?”
“是啊,不就是一点金银首饰吗?搞得这么惊天动地,没有大家伙儿,能有你今天?”
“就是,做人要讲良心。”
。。。。。。
辛州口音,辛州口音,全都是辛州口音。
陶尚贤一语不发,背过身去,肩背微微颤抖着。
陶夭夭走近一看,一个七尺中年男人,流泪了。
陶菁菁拿出手绢,一边心疼得满眼通红,一边给她父亲擦拭滑落在脸上的泪水。
当陶夭夭再回过头来看着门口这一帮人,他们嘴里的还在巴拉巴拉说着什么,但是她却听不真切了。
这一帮子人,他们表面上是陶家的家丁佣人,丫鬟小厮。
他们的真实身份是,陶尚贤这一生的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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