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让她无法接受的是允礼的态度。上一世,允礼对自己情深义重,甘愿为了自己放弃一切。这一世,他却对自己避如蛇蝎,仿佛她是洪水猛兽一般。难道,这一切都是因为安陵容?
想到这里,甄嬛心中燃起一股熊熊怒火。她不甘心,不甘心自己的一生就这样被毁掉,不甘心被安陵容踩在脚下,更不甘心失去允礼的爱。
身上剧烈的疼痛让她猛地惊醒。甄嬛睁开眼,眼前依旧是慎刑司的黑暗和污浊。她挣扎着动了动,身上的铁链发出刺耳的声响,一阵钻心的疼痛从四肢百骸传来。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的昏迷,不过是一场短暂的逃离。
“醒了?”一个粗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伴随着一阵恶臭。一个狱卒提着馊掉的饭菜走了过来,嘴角挂着讥讽的笑容。
“哟,醒了?奴才们还以为您睡死了呢!”说话的是一个尖嘴猴腮的太监,名叫小李子,平日里最会溜须拍马,如今更是变本加厉地欺辱甄嬛。
他将馊掉的饭菜重重地摔在地上,溅起的污秽沾染在甄嬛的衣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味道。
另一个矮胖的太监,外号“猪头三”,也跟着起哄:“可不是嘛,这慎刑司的饭菜,可不是谁都能消受的。您啊,就好生享用吧!”
他说着,一脚踩在甄嬛的手上,用力碾压。钻心的疼痛让甄嬛闷哼一声,却无力反抗。
“哎哟,还敢叫唤?看来精神头还不错嘛!”小李子阴阳怪气地说道,顺手抓起一把稻草,点燃后扔到甄嬛身上。
干燥的稻草瞬间燃烧起来,炙热的火焰舔舐着甄嬛的肌肤,剧烈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叫啊,叫大声点!让大家都听听,曾经风光无限的菀常在,如今是如何的凄惨!”猪头三兴奋地叫嚣着,和其他几个太监一起,对着甄嬛拳打脚踢。
甄嬛蜷缩在地上,护住头部,任由他们施暴。她已经感觉不到疼痛,心中只有一片麻木。
甄嬛没能撑过第三天。
慎刑司阴冷潮湿,馊掉的饭菜散发着令人作呕的酸臭味,混合着血腥气和污秽,几乎要将人活活憋死。
她蜷缩在角落里,身上满是伤痕,衣衫褴褛,散发着阵阵恶臭。意识模糊间,她仿佛又回到了甘露寺,青灯古佛,了无生趣。
“死了?”小李子踢了踢甄嬛一动不动的身躯,语气中带着几分不耐烦。
猪头三凑上前,用手探了探甄嬛的鼻息,嘿嘿一笑:“可不是嘛,咽气了。这菀常在,也真是娇气,这才几日就……”
“少废话,赶紧处理了。”小李子不耐烦地挥了挥手。
“晦气!”
两个太监拖着甄嬛的尸体,一路拖行到乱葬岗。冬日的寒风呼啸而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和尘土,打在他们脸上,却丝毫没有让他们感到寒冷。
两个太监草草掩埋了甄嬛的尸体,甚至懒得立个墓碑,便急匆匆地离开了乱葬岗,生怕沾染了什么晦气。
消息传到养心殿时,胤禛正批阅奏折。他听完苏培盛的禀报,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头也不抬。
苏培盛察言观色,小心翼翼地问道:“皇上,要不要……”
“不必了,”胤禛放下手中的朱笔,语气中听不出丝毫情绪。
“死了便死了,一个无关紧要的人罢了。”
他想起安陵容温婉的笑容,心中涌起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