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白干裂的唇瓣翕动了几下,却没有发出声音。再问,就垂着头不说话。
颜如舜摸摸她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
她连忙把门关上,将梅白安置在沙发上,转身去给她倒水。
壶里的水早就凉透了,也不知道是哪天烧的。
颜如舜不敢给梅白喝,又现煮了一壶,给她凉着。
看看屋子里乱七八糟的,啤酒瓶和外卖包装弄得满地狼藉,她又麻利地把这些垃圾给清理了一下,暂时腾出一块空地,这才把温水送到梅白手里,强迫她喝了几口。
看她要死不活的样子,颜如舜心疼地问:“到底出了什么事?你男朋友呢,他怎么没陪着你?”
梅白不说话。
颜如舜来了气,在屋子里找了一圈,终于在电话机旁边找到了梅白一直冲着电的手机。梅白手机不上锁的,她翻出她男朋友的电话拨了出去。
屋子里很安静,虽然没开免提,梅白还是听到了动静。
一直魂不守舍的她突然就扑上去抢自己的电话:“别打!”
“我要打!”颜如舜转了个身,轻轻松松就避开她,很坚决地说,“你现在只有他,他不管你谁管你?”
梅白哭着恳求:“别打别打,我们已经分手了!”
正在这时,已经打通的手机里突然传出“嘟嘟”的忙音,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颜如舜蒙了,舌头打了一下结:“怎、怎么回事?”
他们不是已经要领证了吗?
梅白之前还喜气洋洋的让她准备红包呢。
怎么突然间说分就分了?
梅白揪住她的袖子,哑着嗓子呜咽。
颜如舜怒火中烧,撸起袖子问:“他劈腿了?”
梅白泪流满面的摇头:“不是不是。”
“他前女友回来了?”
梅白的头摇得像拨浪鼓,伏在她腿上声嘶力竭地恳求:“你别问了,别问了,求你。”这样的低姿态仿佛有什么难言的苦衷。
颜如舜顿时浮现出不好的猜想,吞了吞口水,轻声问:“小白,难道你一夜情被他发现了?”
“没有,我没有!你不要乱猜了。”
颜如舜的声音带上了几分无可奈何:“总不会突然发现你们是亲兄妹吧?”
梅白还是摇头。
男女之间无非就这些套路嘛,还能有什么新花样?
颜如舜挖空心思也想不出更多,她放弃了猜猜猜,先耐心地安抚梅白。
她慢慢安静下来,抬起头,木然望着空白无一物的墙面,脸上带着心灰若死的神情:“阿舜,我可能生不了孩子,做不成母亲了。”
“你说什么?”颜如舜忍不住失声惊叫。
天下男人多得是,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但是生不了孩子,这个怎么补救?
面对发小的愕然,梅白惨笑:“领证之前,我们去做了婚检,结果被医生查出我有病。”
艾滋?尖锐湿疣?这些足以把人一辈子钉在耻辱架上的名词飞快地在颜如舜脑海里掠过。
不过下一刻,她就稳住了。
不可能!她迅速的否定了这个可能,她知道梅白学生时代倒是谈过几次恋爱,但是自从做职业写手以来,她天天从早到晚的赶稿,压根就没什么时间出去浪,中间结交的几个男朋友就是因为赶稿错过约会而分手的。
但是,万一她遇到的其中一个就是带菌者呢?
纷杂的念头在脑海里胡乱撞击,她的声音不自觉的多了几分小心翼翼:“什么病?”
“染色体平衡易位。”
好生僻的名词,不过不是那些病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