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若儿若有所思道:“不知两位大夫能不能治好此病?”此言一出,饶是在嬉笑的褚雪瑶都静了下来,直直地盯着淳于意和缇萦。
淳于意犹豫了会,低头道:“此事不敢保证,但我定竭尽毕生所学。”缇萦也低着头不敢多言。
“好,既然淳于大夫这样说了,我相信定能治好,如此我便去禀婆母一声,好让他老人家也安心。”安若儿笑道。
“呦,没想到我褚雪瑶此生还能等到今天,真是老天爷开了眼啊!”褚雪瑶捏着帕子,摁着眼睛,装可怜。
“今日也晚了,明日我再来。”淳于意笑道,缇萦识相地开始收拾诊箱。安若儿咳嗽一声,勉强道:“今日天色也晚了,两位就在府上住下吧,省的来回跑地时间了。”
这是赤裸裸的绑架啊!缇萦心中暗骂。
缇萦刚想说什么,却被淳于意拉住手腕,客气道:“是,听从夫人安排。只是此次从家中出来仓促,家中上有老母,想托夫人给家里送封平安信。”
安若儿自然答应,褚雪瑶抿嘴一笑。
淳于意和缇萦被安排在了两隔壁。夜里,缇萦辗转反侧,难以入睡,遂起身坐于桌边,茫然的叹了口气。
除了每日在医苑,其实缇萦与淳于意相处的时候并不多。在医苑的时候,淳于意是一个十分称职有担当的大夫,毋庸置疑。
出现如今这种状况,是意料之外的,缇萦对这个时代官宦家的规矩并不熟,但她心里清楚,发生了这种事,不管是古代还是现代,都是极难启齿的,更何况在官家。
缇萦拿起茶壶给自己倒了杯水。照今天的样子看,应是刘家的这两位公子都有病,安若儿看着还算正常些,那褚雪瑶就有些颠婆的意思了,看她今天的表现颇有些同性恋的意思了,难不成男人不行,强迫自己喜欢女的了?
缇萦想到此,再想到那褚雪瑶摸自己下巴,打自己屁股,不由得全身打了个颤,赶紧上床睡觉。
淳于老太太刚和王嬷嬷说完话,长卿就拿着信来报,信中淳于意只说了一切安好,莫要担心。短短四字,老太太总算舒了口气,命王嬷嬷去报了其他人。
寒意散尽,阳和方起,吃过早饭,淳于意和缇萦便由下人带着左拐右拐到了飞鸿轩。这飞鸿轩是二少爷刘义的住处,这还没走进里面,就见一个酷似林氏的男子在院中散步,想必那便是二少爷刘义了,与其说是散步,不如说像在等什么人更贴切点,不停的往着一个方向看去。
一个柔美的女孩从房中走了出来,十三四岁的年纪,娇俏、窈窕妩媚,风姿绰然,与昨日的那一列苦瓜脸的模样完全不同。
一看见人,刘义便立刻走向那女孩,跌声问:“琦儿,那妖妇可为难你了?”名叫琦儿的女孩恨声道:“喝了药了,我再也不能有孩子了,二爷如今满意了!”
刘义颤声道:“你、你受委屈了!”
这时,琦儿柔弱的如飘絮一般靠在刘义身上,刘义眼睛都湿润了:“琦儿,你相信我,日后你再也不会受委屈了。”琦儿再也忍不住了,眼泪似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二爷,我这辈子都是你的人,你切莫不要我……”
刘义环抱住她,琦儿立刻放声大哭,刘义不住的抚着她的后背安慰她,估摸着飞鸿轩内的人都听见了。
缇萦看的目瞪口呆,连淳于意都有些傻眼,站在那里不知如何是好,然后,转过目光,看向领路的丫鬟,丫鬟更是羞愧,眼睛都不知道往哪放。
正犹豫着,褚雪瑶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刘义和琦儿,阴阳怪气道:“呦呦呦,这一大早是上演哪一出啊,当心被雷劈啊!”转眼又看见淳于意和缇萦,笑吟吟走到两人面前,“来了啊,来,里面请。”
见到外人,刘义极不自然的放开琦儿,笑道:“来了,里面请,里面请,雪瑶,招呼好两位大夫,我马上就来,马上就来。”
缇萦无语,真当他们什么都没看见啊,好一对颠公颠婆啊!
本以为这对夫妻的行为已经够颠了,没想到更颠的在屋里。褚雪瑶并未带着两人在堂中停留,而是带着两人来到了里屋。
刚到屋里,缇萦就转过身捂住了眼睛,淳于意也是背过身嘀咕着:“二夫人这是何意,这些私密之物怎可……怎可……”
这古代人玩的真花,一点也不必现代人差,什么鞭子,什么纱衣,玩的真颠,什么有促于夫妻感情的玩意都用上了,太颠了。
“好了,不用这么大惊小怪,这院里,只要是二爷喜欢的女子,屋里都是这样!”褚雪瑶扭着腰走到两人面前。
淳于意连连摆手,拉着缇萦往外走,“二夫人,咱们堂中议事,堂中议事,此地不可久留,不可久留。”说罢,就拉着缇萦往堂中走。褚雪瑶捏着帕子捂着嘴笑,跟在两人后面。
堂中,淳于意不断地喝着茶来掩饰尴尬,缇萦不敢抬头,褚雪瑶在两人面前踱步,缓缓道:“是不是吓着二位了,是我的不是了,可不让你们看看,你们怎么知道二爷他病到什么程度了。外人都以为这刘家是幸福窝,名望财富要什么有什么,可真到了这里,才知道这里人间烈狱场,日日受尽煎熬,却是离不得,退不得……”说到最后,竟有些怅然。
褚雪瑶扭着腰,坐到了两人对面,看着桌上的茶碗,茫然道:“我本是百戏楼的一名舞者,与刘义相识之时,我才十六岁。那时我是百戏楼里最有天分的舞者了,若是没有与刘义成婚,此时也是名角了。可那时我不后悔,刘义许我正妻之位,他母亲不允,后来不知是何缘由,那老虔婆竟来求我,我以为是刘义对我的感情感动了那她,没曾想……竟是这样的结果!刘义他……他不能行夫妻之礼……”
言及此,褚雪瑶红了眼睛,她捏着帕子擦掉珠泪,又嗤笑一声,继续道:“照理说,这种事应早早请大夫,可我那公婆太爱脸面,竟生生拖着,一边拖着一边还要往他身边送女人,哪种样式的女人都有,时间久了,总有各种闲言碎语传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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