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为什么叫他滕鬼子?”李祥也是感到意外。
“呵呵,他一天天的,到哪里都是探头探脑的,先伸个脖子出去看看,跟鬼子进村一样,不知道谁先喊起来的,他这个外号就这么传开了,别说还真挺形象的。”
李祥在脑中回想了一下,确实有时候滕兵就是这个样子,到哪个屋了先不进去,伸长了脖子四处看,然后才进去。
“那滕兵不是说跟你们很熟吗,怎么刚才你的意思跟他关系很一般。”李祥问。
“谁跟他关系好啊,只不过大家表面上过得去而已。你爸在这边就是个普通员工,他是副经理,身份差别那么大,我们怎么够得上他。他一天天的话多的要死,谁看到他都烦。”王秀丽话中满是对滕兵的不屑。
李祥瞬间有了同感,说:“他就是话多的很,刚才还想拉着我在工地上教育我,我找了个借口跑了,我见过好几次他在工地上拉着人就说上几个小时,现在大家看到他都躲着走。”
“很正常,在这边人们看到他也都是躲着走,你要小心点,不要被他抓住把柄,他要是抓住你点错误,那个嘴碎的可以说你很久,但是他这个人又没什么坏心眼,不会在背后搞谁,就是嘴上不饶人。还有,他老婆估计也会很快过去,到时候不要跟他老婆起冲突,他是什么都听他老婆的。你这个人又不会去拍马屁,要是把他老婆哄好了,你的日子也好过的多……”
“不是,他是项目经理,难道还由得他老婆在工地上指手画脚吗?这也太搞笑了吧。”李祥听到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看吧,他老婆要是不去也就算了,要是去,你会见识到的。”
“那还能怎么的,他老婆就算来,也就算是个家属,我大不了见面打个招呼就是了,我还能得罪什么,对了,我叫她啥,阿姨还是姐?”李祥问。
王秀丽也犹豫了,想了想说:“确实也不好叫,按说滕兵管我叫嫂子,你就该管他老婆叫阿姨了,但是他老婆又是个很在乎年龄的人,这边的人都管她叫姐,算了,乱叫吧,各论各的,到时候你看你们项目部的人怎么叫,尤其是闫肃,他不也是老职工子弟吗,他怎么叫你跟着叫就没错了。”
王秀丽那边好像有什么事,说完了这句话就匆匆忙忙地挂了电话。
李祥想了想,这不乱套了吗,不过这也不是个例。别的不说,就说刘永君吧,他娶的就是老职工的子弟,还是前任董事长潘董亲自做的媒,在私下的场合,遇到李忠国就是各喊各的,刘永君喊老李,他老婆就喊叔叔。这也是为什么刘永君能迅速升迁的原因,在潘董走之前也是用了一把力的。
李祥庆幸自己躲过一劫,赶紧回项目部开始弄自己的东西,营造一种自己有点忙的状况,免得一会滕兵回来见他闲着,又要开始教育了。
事情发展果然也不出王秀丽所料,在滕兵搬进项目经理的套间之后没几天,他老婆就施施然地来到了工地。这天李祥去工地收了点材料回项目部的时候,正好看到司机把车开进项目部院里,停稳后就从后座上下来一个形似是中年的妇女。
高恒走的时候,把他专用的车也给带走了,滕兵就向机关申请用车,司机也是他信得过的老曹。当时车在机关,就正好把滕兵的老婆从家属院一起带了过来。
李祥从后面看,只见下来的人先伸了一条腿下来,从表面看鞋是普通的布鞋,裤子也就是很普通的纯色裤子,没有什么太多的花样,但是随之出现在视线中的是一顶硕大的遮阳帽,帽子下隐约可见黑色的太阳镜,然后才看见她穿的一件碎花长袖上衣。下了车之后,她小碎步紧跑了几步,然后在王贺绽放的笑脸迎接下向右一拐,进了滕兵的办公室。只留老曹在后面先关了车门,然后从后备箱中取出一件件行李,慢慢往里搬。
李祥在后面看着,只觉得不可思议。他前两天就从肖震霆那里知道,新来的司机也是老乡,所以赶忙上去帮着老曹一起帮忙把行李搬进去。
“不用不用,我自己搬就行了。”老曹并不是认识李祥,操着一口川普拒绝道。
“曹叔叔,我爸是李忠国,可能以前我们不认识,我听肖叔说你这两天要来,我刚才一看车牌是机关属地那边的,我就猜到应该是你,一听说话就更确定了。”李祥说。
“哦,是老李家的孩子啊,我跟你爸也有好多年没见了,你都上班了,时间过得真快啊。”老曹感慨道。
“哈哈,我们这个年纪的基本都开始上班了,走吧,我帮你一块搬进去。”李祥一手提一件行李,带着老曹往滕兵的办公室走。
刚进滕兵的办公室,刚才没看到的滕兵的老婆已经把遮阳帽和太阳镜摘了下来,随意地放在了沙发上,坐在一个单人沙发上,用一口浓重山东口音对滕兵说:“哎呀,你是不知道啊,我这一路跟老曹过来,越走我的心越凉,看着窗外从繁华到荒凉,我都想转身回去的,要不是因为要照顾你,我真的就不想来这种地方,你说我到这些地方来受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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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滕兵想要说软话来安慰老婆的,见李祥已经在门外站着了,只好止住想说的话,起身对李祥说:“就放在门口就行了,等会我再来拿。”
李祥依言把行李放在门口靠里一点的地方,抬头看了一眼坐在沙发上的人,转身出去了。该怎么形容滕兵的老婆呢,从脸上看,确实能看得出来已经是过了40岁了,由于保养的还可以,脸上也是抹了粉,看不出来有什么细小的皱纹和斑之类的,但是粉也遮盖不住眼袋和法令纹,所以还是看得出来是有一定年纪的,风韵犹存说不上,年轻的时候最多也就只能用小家碧玉来形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