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诀狐疑觑他,殷无秽的神色十分肃重,显然他很在意这个问题,这就是殷无秽今晚来找他的目的么。容诀想不通这和朝堂局势有什么干系,而且,殷无秽问的还是私人方面。
他警惕起来,向后退去。
“你是不是……”虽然很难以问出口,但事关重大,殷无秽还是抛却了那点赧然和不自在,打算直接问容诀。
“唔——”
殷无秽一句话没说完,容诀就先神色一变捂住心口,口中溢出难耐闷哼。
“阿诀,你怎么了?”殷无秽顿时紧张上前,担忧地想查看容诀情况,又怕惊了他。
容诀喘着气,答不上话。他的身体今晚也不知是怎么了,一阵阵地由内而外地发热,这种奇怪的感觉教人浑身酥软,难以启齿。
尤其是殷无秽在他面前时,青年身上的压迫气息毫不掩饰地直冲人面门,容诀只觉自己整个人都快要倒下了。
忍不住溢出来的吟呼声被他咬唇死死压着。
“你这是怎么了?哪里不舒服?”殷无秽手足无措,连触碰他都不敢。
容诀手掌还按在心口处,袍袖随着他的动作垂落下来,展露出白皙手腕和半截小臂上的道道红色鲜明划痕。
殷无秽瞳孔骤缩。
他一把抓住了容诀的纤腕,本来想问“他们对你用私刑了?”,握上之后变成,“你身上怎的这样烫?!”
殷无秽又摸了摸自己额头,再探向容诀身上温度,不是错觉,他整个人都在烧。
“你发烧了。”殷无秽笃定,还有他身上出现的不明痕迹,殷无秽登时就要拉开他手仔细查看。
却被容诀一把打开。
“你做什么!”容诀瞪着他,一双狭长上扬的盈眸含着怒。
本该是极具威严的一眼,却因为他此时的神态无端欲拒还休了起来,甚至眼尾都泛起薄红,没有丝毫威慑作用。
“你生病了。乖一点,别动,让我看看。”殷无秽很担心他。
“这就是陛下今晚大驾光临诏狱的目的?”容诀忍不住出言讽他,警惕后退。
先前殷无秽的盘问太过深入人心,他没觉得自己生病,反而这时候脑子转地飞快。他落在先帝手上的把柄只有一件,就是当年不曾净身一事,一旦先帝公之于众,他必死无疑。
虽然容诀早就亲手将这个隐患抹除,但此时此刻殷无秽再次提起来很难不令人多想。
他登时更加抗拒殷无秽的靠近。
“不用你管。”甚至可以说是赌气了,但现在容诀管不了这许多。
殷无秽打探的隐私已经远远超出他所能容忍的界限,容诀不想与他说话。
“你不要任性!”殷无秽是知道容诀生起病来有多难伺候的,上回被他踹了一脚在心口的记忆还历历在目。
可眼下容诀的情况很不对劲,诏狱除了他没人能管他,殷无秽又是担心又是焦急。
说话的语气也不由加重了些。
他愈是这样不容置喙,容诀就愈是抗拒他,明明整个人浑身酥软地几乎坐不住,却还记得防范殷无秽不准他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