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殷无秽。
思绪刹那归笼的瞬间容诀瞳孔悄然无息地张到了最大。殷无秽来了诏狱,那之后,他和自己做了什么。
即使有模糊记忆的佐证,容诀还是不愿相信事实。
他猝然坐起身来,却在身下传来难以启齿的钝痛的一瞬间,他整个人脸色由红到白、由白到青、再由青重新转变成憋屈大为光火的红。
殷无秽竟然真的对他——
顷刻之间,容诀只觉脑中一声霹雳。疯了,乱套了,什么都乱了!殷无秽在做什么?!他还有没有一点理智分寸了?!!他怎么敢?!他怎么能这样对待自己?!
殷无秽是他一手教养长大的啊,如师如父。
谁会对自己敬重有加的师父、父亲做出这种事来,他还有没有一点礼义廉耻?尊卑阶级之分了?!
即使是在那种情况下,容诀也无法接受,气到身体发抖。
殷无秽多年的乖顺和听话让容诀下意识忽略了这一点。他早该发现的,殷无秽早已长大成人,他怎么可能会因为缺乏关爱就总抱他黏他,甚至在神志不清时亲他吻他。
这远远超出了正常的感情范畴。
过往的细枝末节在脑中清晰浮现,容诀唇瓣翕动,却发不出一点声来。
被那个混帐气狠了,身下的隐痛更是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他,他和殷无秽之间发生了什么。
居心不净,狼子野心。
容诀只要一回想起这件事,胃部就绞紧痉挛起来,一阵阵地想要呕吐,却因为已经一天一夜没进过食,连酸水都呕不出来,重又脱力倒回暄软的被褥里,眼睛干涩地泛出生理性的泪。
容诀侧首看向房门,这里是哪里,他醒来的第一眼就认出了。
自然也清楚,以这里的情形和殷无秽的安排,他一介罪犯之身不可能出得去,只能被动的躺在床褥里,等着那个混帐回来。
想到此,容诀几乎心灰意冷。
等了很久,外面才隐约出现一些响动,容诀立刻睁开双眼,牢牢盯紧了那扇黄梨木门。“咔”的一声,门扉被推开,旋即一名小太监提着双层八角食盒举步而入。
来人进来的一瞬间,容诀神色也随之缓和。
下一瞬,小豆子转过身看见他醒了,几乎喜极而泣,快步朝他奔来,食盒随意放在了地上,蹲跪下来,红着眼睛喊道:
“督主!!”
这对相伴多年的主仆,总算重又见面。
·
与此同时,诏狱。
殷无秽端坐在正中间的椅子上,在他前方惴惴站了一排的诏狱官员。殷无秽私自带走容诀的理由已经摆平,接下来,他要清算的是给容诀下药的那批人。
之间给容诀送饭的狱守十分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没叫这群人再来诏狱,凭白惹一身麻烦,他快速和殷无秽禀明了情况。
殷无秽下令将那几个检运处的人押来,亲自提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