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甚至连发泄愤怒和思念的人都找不到,而那个让他变成这样的人,是她。
是她周沐笙。
既然是因她结下的果,她就得负责把它吃下,和着血咽到肚子里。
在周沐笙必经之路的不远处,一辆黑色的布加迪威龙停在隐蔽的拐角处,雨刮器在不断刷新着前挡风玻璃,将那些混乱人视线的雨水抹除。
也像是在摈除车内人心里的杂念,不断提醒着他那些清晰且不堪的过去。
看到周沐笙麻木的往前行走,脸色苍白,湿透的衣服紧贴在她瘦弱的身子,沈聿白冷笑起来。
“罪有应得。”
沈聿白收回目光,将车子朝向另一个方向开去。
……
周沐笙回到家时,外面的雨已经停了,被清洗过的城市透着清新的味道。
就像重生。
她摁下门口的解锁密码:0819,正好是今天。
从三年前的这一天开始,往后的每一天,她都记得这日期。
沈聿白准备求婚的日子,她成为滔天罪人的日子。
进门后,她拖着沉重的身子去洗澡,褪去了一身的负累泡在浴缸里,温热的水漫过她的皮肤。
有些东西,她可以从身上卸下,也有些东西,是无形而永恒的。
她是个罪人,且这辈子都无法被饶恕,因为那个人永远都回不来了。
无数次,周沐笙在黑夜中失声痛哭,她时常在想如果早知道喜欢一个人会成为罪恶的话,她还会选择爱上沈聿白吗?
无数次的回答,都汇成一个字——会。
这是一种用刀尖对着自己,递给对方的行为,明知自己会受伤,却还义无反顾。
早从七年前的那次见面开始,周沐笙就赋予了沈聿白伤害她的能力。
只不过,她的爱慕最后换来的是一条生命的离开,还有沈聿白通红着眼对她怒吼的那句:“你爱我,关我屁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