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自己只不过是替弘晖讨回一个公道而已,又做错了什么?
见福晋一脸坚持,不肯认错的表情,胤禛心中的怒火愈发旺盛了。
他冷笑道:“福晋,你午夜梦回之间,就不曾被噩梦惊醒过吗?”
一句质问,明明没有用特别重的语气,却让清和心里如同惊涛骇浪般翻涌个不停。
她的手下意识地抓紧了菩提手串,脊背也僵硬了一下。
怎么会没有?
自从弘昀病逝之后,清和就又开始夜不能寐了。
上次这样,还是弘晖夭折那天。
自己抱着他逐渐冰冷的尸体,已经完全哭不出来了。
因为眼泪早已流干。
明明前几日还活蹦乱跳的弘晖,兴高采烈地说着要有一匹自己的大马了。
可是,怎么一转眼的功夫,人就躺在那里,毫无声息了呢?
清和不愿意相信。
她拼了命祈求着,希望胤禛可以找来一个医术更加高明的太医,过来诊治。
她的弘晖,只是太累了,睡着了而已。
那个庸医,凭什么在那里胡说八道?!
最后的结果,却是以胤禛一个手刀,劈晕了形容癫狂的清和收场。
等她再次清醒过来的时候,弘晖那小小的尸身,已经被收殓好装进了棺椁里。
“贝勒爷,贝勒爷,”清和不住地哀求着:“求您让妾身见弘晖最后一面吧,妾身是他的额娘啊——”
胤禛心里的悲痛不比清和这个当额娘的少。
他寄予厚望的长子,日日用心教导,不肯假手于人,最后却落得个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下场。
胤禛怎么可能不难过?
可他是男人。
既不能像福晋这样哭到撕心裂肺,又不能躲起来万事不管只沉溺于悲伤之中。
“福晋,”胤禛强忍着悲痛,安抚道:“孩子还会再有的,就让弘晖,安心地去吧。”
清和却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猛然声音尖锐地反驳:“可那都不是我的弘晖,都不是!”
原本李苏烟还想上前来刺激几句,可是看着清和这般疯狂的模样,她不由得退缩了。
心里暗自嘀咕着:就福晋这个样子,迟早会惹得爷厌烦,自己又何必插手呢?
万一被福晋记恨上了,要对弘昀他们下手可就不好了。
李苏烟难得聪明了一回。
即使有宋泠月在一旁挑拨,也忍着没有上当。
自从弘晖夭折,贝勒爷和福晋过上了一段人人艳羡的亲近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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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对她多有包容。
是以愿意去正院给她体面。
只是,时间一长,胤禛就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因为,任凭谁也不想天天对着一张冷脸,但凡说句话,都能扯到已逝的弘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