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韵满载而归,心满意足地踏上了回县里的大客车。坐在车上谢韵算了下这一行的收获,卖布共挣了110。7元跟票据若干,换全国粮票多得10斤地方粮票跟部分工业券跟票据,这两天吃饭、百货大楼买东西、买书跟买海鲜一共花了132。3元,不但卖布的钱都花了,还用上自己原来的手里的钱,自己现在手头还剩88。92元和200多斤粮票,10张工业券和几张其他的票据。
手里的钱虽然不多,但是谢韵也不准备再频繁地出来卖东西了,自己有空间什么都不缺,用钱的地方不多,出来一趟也不容易,何况自己这次出来就是想让自己的一些吃的、用的能在村里人面前过了明路,因为挣点钱,被有心人盯上就得不偿失了。有机会再干几票挣钱买鱼跟大螃蟹就好。得,猫托生的,没招了。
到县城已经下午4点了,谢韵没有耽搁,还换上自己来时的衣服,今天运气好,谢韵远远地看到他们大队的马车停在县城农产品收购站前的大杨树下面。
把事先准备好的背篓背上,背篓里除了自己在市里买的东西,想了想又拿出两块布出来,还把几瓶酒倒到别的容器里,撕掉商标,倒了豆油、酱油跟醋出来用木塞给塞住,最后拿出块五花肉、筒骨跟10斤苞米面,这些东西把背篓给装得满满的,谢韵在上面盖了件打补丁的旧衣服。
把背篓背上,左手拎了新买的大锅,右手拎了摞在一起的几个盆,费劲地往队里的马车那走去。赶车的王三叔看到了谢韵,“好家伙!三丫头你怎么拎了这么多东西,这锅可不好买,还要工业券,我家早想再买一个锅用,到现在还没攒够券呢。”
王三叔是大队支书的堂兄弟,人品可以,只是好奇的问问。“三叔,我前天去市里找了我爸当年的朋友,那位叔叔一直找了我好久都没打听到我的消息,所以见到我特别激动,听说我家里什么都没有,就把他家里攒的票,还跟厂里的同事借了些票,给我准备了好些东西带回来。”
“那你这位叔叔人可真不错,估计是大领导吧,我家你三婶她姑家大儿子在市里厂子上班,一个月就两张工业券,其他的票也没多少。”王三叔表示很羡慕。
两人说着话,陆陆续续的队里跟车过来买东西的人都回来了,大家对谢韵堆了半个马车的东西表示好奇,还不等谢韵开口,王三叔就快言快语地把谢韵跟她解释的话又加上自己的理解添油加醋地跟车上的人叨咕了一遍,村里人就是这个习惯,农闲传话更快,估计今晚上村里人家都知道了,谢家三丫头在市里有个当官的叔叔,送了她半马车东西。
大部分人听后都表示羡慕,也没讨人嫌地去翻看谢韵的大背篓,偏有那脸皮厚的,这不王家本家新娶过来的一个姓刘的小媳妇,刷地掀开谢韵盖背篓的衣服,看到里面的东西,眼都直了,上面的猪肉、粮食不说,下面还有暖壶、胶鞋、解放鞋,那布也好看,她们县城供销社都没有,不说她就是车上其他的人都有些眼红。
“这是扫荡了供销社了吧,我要是有这么个叔叔做梦都得笑醒,三丫头你下地还要穿胶鞋呀,资本家的小姐就是会享受。”她结婚想让娘家妈给买个暖壶,她妈都没给买,灰溜溜地嫁过来了,这会忌妒地脸都快变形了,凭什么这小丫头能用这么多好东西?
“嫂子,你这就不对了,市里百货大楼柜台大大小小摆了一长溜的胶鞋,像你这么说来买胶鞋的都是图享受的?咱大队别人不说,就是王支书家的小女儿还穿了一双呢,怎么她也是爱享受喽?”谢韵不乐意地怼回去,原主以前受欺负也不爱跟人纠缠,总是默不吭声,现在她要一点一点强硬起来,改变大队里的人对她的看法。之所以没阻止那个小媳妇掀背篓,就是把东西过过明路,招来忌妒也没办法。不管在哪里,如果有条件,就不应该畏畏缩缩,都要先把自己的日子过好。
“行了,刘英你也少说两句,三丫头这些年也不容易,好不容易有人关心关心,你就消停点吧。”赶车的王三叔劝了刘英两句。
谢韵才不会受这些这不开眼的人影响,一路回了村,因为谢韵住在最靠里,等大家都下了车,王三叔又赶车把她送到了家门口,谢韵过意不去,从背篓里,其实是从空间拿出三块老式的蜂蜜蛋糕,跟现在卖的槽子糕有些像,但要松软一些。王三叔执意不要,谢韵非要给,最后王三叔不好意思地收下了。
不远处,下放改造那些人住的草料棚门口站了一个人,看谢韵大包小裹的进家,不由低声自语:“这是发达了?”
家里两天没人,屋里有些冷,谢韵赶紧生火烧炕,屋里热气上来了,逐个把东西都摆放归位,这屋里还是太简陋了,原先屋主留下来的简单家具都被村里人抬走了,就剩下炕梢一个破木头箱子,现在真是家徒四壁,买回来的东西都没地放,谢韵进空间,寻觅了好久,在一个外租区的店铺里找来一个两层的简易木架,搬出来,放在锅台旁边,把调料跟炊具在架子上放好。明天得找人先把锅台弄好把锅安上,还要把门窗修好,再做点简单的家具。
不管未来怎样,还是那句话,有条件就不要凑合,过好当下。
不知道那天晚上的人会不会再出现?谢韵临睡前还是做好防范措施,顶好门,尖叫鸡也归位。
第二天吃过早饭谢韵去找村里的泥瓦匠王宝贵,现在村里的壮年劳动力都在大堤上干活,不知道这会出没出工,正巧王宝贵因为前些天干活崴了脚,在家休养了两天,今天觉得差不多了准备接着出工,谢韵说明来意,王宝贵想了下就同意了,因为谢韵答应给她8毛钱工钱,用砖另算,在大堤干一天活把人累的要死才10工分,他们大队一公分才4分钱,何况谢韵的活又不多,不干是傻子。
告诉谢韵要准备些工具还要找点材料,让谢韵回家等着他。
往家走路过知青点,正好看到林伟光跟个女知青在外面说话,看到谢韵,林伟光撇下那个女知青走了过来,“谢韵,你怎么过来了?我还正要找你呢。”
“我找瓦匠帮我把锅台重新盘一下,你找我什么事?”这人又打什么主意?
“是这样的,我好久没回家了,这不现在活也不多,我准备请两天假,回家一趟,你有什么要我帮你带的吗?先不急,我车票还没买呢,正好今天没什么事,我去给你帮忙。”林伟光热情地让谢韵都找不着借口,屋都不回,就跟谢韵往家走。
刚才跟林伟光说话的女知青,不知在想着什么,目光沉沉地盯着谢韵跟林伟光的背影迟迟没有挪动脚步,在原地站了好久。
林伟光看到谢韵屋里的东西也很惊讶,问了好多谢韵那位叔叔的事情,都被谢韵给搪塞过去了。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出谢韵有心回避,林伟光也有眼色地闭嘴,专心帮谢韵干活,王宝贵不愧是专业泥瓦匠,自备了一些砖,新砌好的锅台抹得平整利索,又帮谢韵疏通了烟道,原先谢韵一烧火屋里全是烟,弄好之后比以前好烧多了。
中午,谢韵割了块五花肉,大白菜片成片,用新装的大锅炖了一大锅白菜五花肉,又在锅边贴了一圈饼子,吃的王宝贵连呼过瘾,连好久没吃到肉的林伟光也吃的头都不抬。
下午,吃过饭,王宝贵用盘锅台剩下的泥,帮谢韵把原先院子后面的猪圈,重新修理了下,塌了的地方用泥又重新抹好。
“三丫头,你这门和窗都变形了,最好重新换一下,我木匠手艺不行,支书家的大儿子跟他老丈人学的好手艺,你要换就找他。”王宝贵给谢韵提建议。
谢韵记到心里,决定明天就去找他,天天晚上用棍子顶着门睡觉,任谁都睡不安稳。
干完了活,跟还磨叽不想走的林伟光说自己累了想睡一觉,才把这块狗皮膏药给弄走。林伟光以前虽然对原主很是不错,但也没有今天这么热情,难道自己前两天说的话起了作用,让林伟光有了危机感,他心眼多兴许想到了什么,如果林伟光有了急迫感,觉得这种温水煮青蛙一样让自己信任他甚至倾心于他的方式太慢了,会不会憋出什么大招?看来以后还是得提防着点。
伸手不打笑面人,如果主动跟他断绝来往又没有理由。前后态度变化太大,又会引起林伟光的警觉,还是像现在这样的方式交往最好。
只有千日做贼的,没有千日防贼的,谢韵感觉心好累。
谢韵休息了一会,想趁着天还不怎么冷,抓紧时间把冬天要烧的柴火给准备好,于是拿了把镰刀,出了门。今天想去西边的荒草甸子那块先割些荒草用来平时引火用。路过那几个改造的人住的矮棚子,门关着。这里边都住了些什么人,原主以前跟他们住的虽然很近,成天过胆战心惊又忙着干活养活自己,自然没怎么跟他们接触,所以对此没什么印象。
正要走过棚子,这时最左边的那个门从里打开了,出来个40来岁的人,人又瘦又高,衣服跟头发都油乎乎的,懒懒散散地倚在门框上。看人不能看表面,这人双眼灵活很是精明,这是谢韵对他的第一印象。他站那打量了谢韵一会,突然呲牙冲她笑了一下。小姑娘瞪大眼睛,蹭一下就从他面前跑没影了。
“这小胆怎么还没有兔子大。”男人笑容僵在脸上,难道自己的魅力失灵了,想当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