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寒冷的冬夜,雪花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似乎想要将整个世界都笼罩在一片洁白之中。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像是一头凶猛的野兽,无情地拍打着窗户,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
刘医生坐在淑娟的床边,神情凝重而专注。他轻轻地伸出手,放在淑娟的手腕上,仔细地感受着她微弱的脉搏跳动。随着时间的推移,他的眉头越皱越深,脸上的表情也变得愈发沉重起来,仿佛窗外那无边无际的夜色一般深沉。
终于,刘医生缓缓地抬起头来,语气低沉地对淑娟的家人说:“孩子的脉已经摸不到了……我现在给孩子打一针,你们赶快带孩子去乡医院吧。”
淑娟奶奶一听这话,双腿突然一软,无力地瘫倒在地。她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滑落,嘴里不停地喃喃自语道:“我的娟儿啊,这可怎么办呢?”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悲伤与绝望。
卫萍则是完全愣住了,她的眼神空洞无神,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命力。她呆呆地站在那里,一动不动,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样的局面。
刘医生接着说道:“要给孩子注射这个针剂,需要用蒸馏水来稀释才行,但是现在街上诊所里已经没有蒸馏水了,你们看看村上谁家还有。”荣雨和卫萍听后,两人面面相觑,眼中满是焦急和无助。在这个饭都吃不饱的年月,村里又怎么会有这种稀罕东西呢?而且外面冰天雪地的,这让他们去哪里找啊!
就在这时,不知何时进到屋里的花婶突然开口说:“得志二叔杨国强家里应该有,前几天他生病的时候买过。”荣雨一听,仿佛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一般,二话不说,转身就赶紧冲出屋外。
荣雨心急如焚,脚下的步伐快如疾风,他在雪地里奔跑着,每一步都溅起大片的雪花。
这雪下得正大,狂风呼啸着,卷起漫天飞雪,肆意地飞舞。荣雨深一脚浅一脚地踩在雪地上,路滑得很,每一步都像是在冰面上跳舞一样艰难。但他心急如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快点拿到蒸馏水救孩子。
荣雨一路狂奔,脚下一滑,狠狠摔倒在雪地里,但他顾不上疼痛,迅速爬起来继续跑。终于跑到了杨国强家,他疯狂地拍打着门,大声喊道:“国强叔,快开门,救命啊!”
屋里的杨国强被这急促的敲门声和呼喊声惊醒,他披着衣服,睡眼惺忪地打开门,问道:“雨啊,这大半夜的,咋啦?”
荣雨喘着粗气,声音带着哭腔说道:“国强叔,我家淑娟病得厉害,医生说打针需要蒸馏水稀释,花婶说您这有,求求您借给我。”
杨国强一听,立马清醒过来,说道:“快进来,我这就找。”
两人在屋里翻箱倒柜,可就是不见蒸馏水的踪影。杨国强急得直挠头,突然他一拍大腿,说道:“坏了,前几天恁婶收拾东西,可能把它放到地窖里去了。”
荣雨一听,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杨国强赶紧找来手电筒,带着荣雨就往地窖走去。地窖里又冷又潮,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找着。
终于,在一个角落里,他们发现了那瓶珍贵的蒸馏水。荣雨激动得眼泪都出来了,拿着蒸馏水,千恩万谢后,又朝着家的方向飞奔而去。
刘医生迅速给淑娟打了针,然后反复叮嘱:“一定要赶紧去乡医院,一刻也不能耽误。”
此时夜深了,好多人家都已经进入了梦乡。荣雨顾不上寒冷和疲惫,挨家敲门找人帮忙带孩子去乡里医院。
他先敲开了三胖家的门,三胖睡眼惺忪地打开门,听荣雨说明来意后,面露难色地说:“荣雨啊,不是我不想帮你,这大冷天的,我媳妇身体也不好,我走不开啊。”荣雨无奈,只能继续去敲别家的门。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雪夜中显得格外急切:“大伙帮帮忙,救救我家孩子!”那带着哭腔的哀求,在冰冷的空气中回荡。
家里头,卫萍手忙脚乱地忙找了衣服给淑娟换上,她的双手不停地颤抖着,生怕孩子再受一点冻。荣雨爹也没闲着,找来扁担和筐,把孩子小心翼翼地放在筐里,用被子盖得严严实实的,生怕透进一丝寒风。
就在这时,荣雨带着祥叔,大震叔,李国走了进来。大家的眉毛和头发上都落满了雪花,像是一个个从雪地里钻出来的雪人。
一切收拾妥当,准备出发时。淑娟奶奶哭着拉着荣雨的手说:“雨啊,不管娟最后啥样,你都得把我的娟给我带回来。”奶奶的声音颤抖着,饱含着无尽的担忧和期盼。在场的人听着奶奶这带着哭腔的话,都悄悄地在擦眼角流下的眼泪。
就这样,他们四个人分两班抬着筐的孩子,在大雪纷飞的夜晚往乡医院赶去。狂风怒吼着,雪花不断地抽打在他们的脸上,像刀割一般生疼。路真滑啊,不时就有人摔倒,可他们没有人抱怨一声。
一开始,荣雨和祥叔在抬着,大震叔和李国跟在后面。走了一段路后,祥叔的脚步渐渐慢了下来,大震叔赶忙说:“李国,咱俩抬,让祥叔和雨歇会儿。”
又走了一会儿,李国喘着粗气说:“不行了,我这胳膊都快没知觉了,咱们再换换。”就这样,四个人不断地轮换着,谁也不敢有丝毫的懈怠。
每一次轮换,大家都小心翼翼,生怕动作太大影响到筐里的孩子。他们的肩膀被扁担压得生疼,双腿也像灌了铅一样沉重,但他们依然咬着牙坚持着。
走到半路,详叔喘着粗气说:“雨啊,咱停下看看孩子怎么样了。”荣雨颤抖着把手放在淑娟的鼻孔处,过了一会儿,激动地说:“叔,还有呼吸。”大家听到这话,心里稍微松了一口气。
详叔忙吩咐大家:“走,走快点…孩子等着咱们救命呢!”于是,他们又加快了脚步,深一脚浅一脚地在雪地里艰难前行。
雪还在不停地下着,没有丝毫要停下来的意思。他们的身影在雪夜中显得如此渺小却又如此坚定。每一步都充满了对生命的渴望和坚持,每一步都承载着无尽的爱与希望。
寒风依旧呼啸,雪花依旧纷飞,但他们的脚步从未停歇。他们心中只有一个信念:一定要把孩子送到医院,一定要救回孩子的命。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看到了乡医院那微弱的灯光。那一刻,所有人的眼中都闪烁着希望的光芒。他们知道,孩子有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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