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枪小,好藏。
还有两发子弹,你留着防个万一。
”
大龙却又用油布包上了那支小手枪,又埋在了树下那个坑里。
“我基本用不上,一旦用上了,我也基本活不了了。
你嫂子也不想看见这东西,先埋这儿吧!
”
东边的天空已经泛白,有公鸡在打鸣报晓。
小五子洗了把脸,收拾一下身上的东西,准备上路。
大龙送出老远,小五子看大龙欲言又止的表情笑了。
“大龙哥,不用觉得对不起我,对不起队伍。
这是好事,咱们抗联的人都快打没了,你就当给咱们抗联留个根儿。
”
大龙听后,重重地点点头,记下了这话。
兄弟俩抱了抱互道珍重。
小五子已经走没影了,大龙还呆呆地望着远方,脸上有泪水划过。
大龙回到家,刚进屋,梅子就冲过来扑入他怀中紧紧抱住他不撒手。
原来她一直也没睡踏实,大龙和小五子一出门她就醒了,然后就呆呆地坐在炕沿上提心吊胆患得患失地等待着,等待着命运的裁决。
当大龙的脚步声到了门口时,梅子的心仿佛炸开般激动,跑过去一把抱住大龙的脖子,整个身体都吊在他身上,脸贴在大龙脖颈间无声地流泪。
大龙知道她想的什么,她是怕自己不声不响地跟小五子走了。
大龙没说话,只是珍爱地抚摸着她的后背,轻吻着她的秀发,用心在感受着这份乱世中难得的真爱。
……
小五子背上系了个包袱,是用破衣服裹着的,没人想到这打着补丁的破包袱里面竟全是钱。
他把枪插在后腰,又放下衣摆盖住,在前面基本看不出来他有杀人的凶器。
从二道甸子到江口有十五六里地,小五子走了俩钟头。
等小五子到江边时,发现藏在柳毛子里的小船丢了。
幸亏没把枪放在船里,而是埋在了山上。
要不然,枪支也会被偷,那可就坏了,可能抢鬼子赌场的事就会暴露。
没办法,只好沿江边向下游走,希望能搭上往下走的船。
?那几支枪就没法拿了,等有机会回来再说吧。
这个季节江上经常有放排的和收山货的船只,只要沿着江边走,总是能搭上顺风船的。
还真不错,没走多远呢,就看见了上游漂下来一排排的木排,几个赤条条的精壮汉子在撑着长长的木篙。
?在东北这些放排的人有个雅号,叫‘江驴子"。
小五子一抱拳,高声喊道:“三老四少,孩子往下游去,能不能行个方便,稍个脚。
孩子给各位爷们磕头了。
”
木排上坐了个戴个草帽的,花白胡子,一身晒得古铜色的老头。
一边磕烟袋一边说:“小嘎豆子,哪来那么多江湖嗑?赶紧上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