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英雄胆。
今日的嘉禾少爷早被众人刮目相看,所有人都知道他在上海发了财,哪个还敢小看他。现在上官厉再请他回军部上班,他也不去了。他要搞金融,买卖股票,赚大钱。
人的际遇真是难说,半年前他还对未来茫然失措,无助地在她面前哭泣时,哪能想到今日会意气风发。
“我都怀疑,你去上海到底是学习股票金融知识还是学习十里洋场的浮华孟浪?嘴这么甜,把秋冉哄得这么开心。自从她回来后,对着我笑都未笑过。”
“哈哈——你是应该检讨。”
“我?检讨什么?我是为他们好。”
“是吗?难道你不是怕大哥夹在你和嫡母中间为难?”
“我——哪里有?我是那么自私的人吗?”
惠阿霓气哼哼地掷下剪刀转身坐到花房的木椅子上,因为被他说中心事而感到有点不好意思。
嘉禾也随她走过来,蹲下来看着她的眼睛说:“我认识的惠阿霓当然不是自私的人。她就是太顾大局,牺牲太多。秋冉是好女孩,清逸是好男孩,他们真心相爱,这和年龄、家庭、出生、地位有什么关系?在我的心目中,也许所有人都会反对他们,但你不应该反对。这个家里的悲剧已经发生太多,你也说过你是、宜鸢是。难道现在还要加上秋冉和清逸吗?”
阿霓的心里乱糟糟的,嘉禾的道理她何尝不懂?她也心疼秋冉和清逸,只是她的身份不能让她感情用事。
“嘉禾,我不想他们走一条很辛苦的路。”惠阿霓脸上写满彷徨、忧愁,她是最情愿有情人终成眷属的人。现在倒成了破坏人姻缘的刽子手。
“阿霓,你别怕。”嘉禾拉住她的手,安抚她道:“世上最辛苦的路是不能和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结局如何,我想,清逸和秋冉会感激你一辈子。”
惠阿霓听到“感激一辈子”的话忽然就笑了,谢谢滔天也当不过一生去谢吧。
她的玉指戳他的额头,笑骂:“你收了清逸多少好处,给他来做说客?”
半蹲在她面前嘉禾被她点得重心不稳,摔坐地上,他的狼狈使得阿霓哈哈大笑。嘉禾也不恼她,站起来潇洒地拍了拍衣衫上的灰尘。
“清逸能给我什么好处,我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去你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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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岁的云澈长得粉可爱,和惠阿霓相处快一年,早把她当做妈妈。云澈是阿霓的小尾巴,吃饭要和她坐,睡觉要和她一起,论起来自个的亲妈倒往后靠。殷蝶香倒不介意这些,儿子有人宠、有人爱总好过没人喜欢。
云澈最喜欢的人除了阿霓嫂嫂,就是嘉禾哥哥。他是家里最小的孩子,父母宠他,哥哥姐姐也溺爱。但毕竟人小,谁都可以做他家长,教训别人不行,谁还不能给他做老师啊?宠了爱了,话尾巴上总挂几句教训他的,有时候想想,他还真挺可怜的。
哥哥姐姐中,唯有嘉禾哥哥不管他、不教训他。所以云澈最喜欢嘉禾哥哥。嘉禾哥哥一回家,他就宛如过年,缠着嘉禾带他踢球。嘉禾随意,脱下西装即和云澈在草坪疯玩。
此情此景落在肖容心眼里是最动她衷肠,宜鸢出嫁后,嘉禾的事业重心转移到上海,云澈又不能光明正大养在身边。现在在家里,她便如孤家寡人一个。
“哎,阳光太烈,晃得我眼泪都流出来。秋冉,你去吩咐一声,让他们把阳伞支上。”
“是,大少奶奶。”秋冉应诺。
肖容心忙擦了擦眼角的泪水,感激的对惠阿霓说:“谢谢。”
惠阿霓眼望着草坪里追逐的嘉禾和云澈,笑道:“谢什么?阳光确实很大。”
“是、是很大。”
佣人支起白色大阳伞,再摆上折叠桌,泡上舶来的咖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