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落地,柒柒拼尽全力推开他,径直朝门口跑去。鸨儿细声大喊,“拦着她,拦着她……”
她疯一般地往外冲,今日要么死要么逃离这里,留在这里还不如死了算了。柒柒冲过门口,一路狂奔,不辨方向。
然而,在狂奔中,她突然“砰”地一声撞上了什么坚硬的东西,整个人向后倒去,额头生疼。一双有力的长臂迅速将她圈住。
柒柒心中一沉,终究被抓了?她顾不得疼痛的额头,拼命挣扎,试图挣脱束缚,但对方的力量似乎比她更加强大,她根本动弹不得。柒柒的眼泪婆娑而下,神情恳切,希望能够放她一马,他不为所动。柒柒见哀求无果,愤怒之情涌上心头。她低头狠狠地咬向他的胳膊,同时用力推他,试图再次挣脱束缚。
“放开我——”她怨恨地瞪着他。
“别怕!”他低声道。
“看在我替你挡箭的份上,放过我,好不好!”柒柒语气变了,软硬兼施,哀求道。
“我也救过你,我救你在先,不然你哪有机会替我挡箭。”他淡淡地看了柒柒一眼。
柒柒气结,这时她的头隐隐作痛。看来说理是铁定说不过他,她不打算开口了。他不由分说,抱起柒柒,路上已无行人。
柒柒觉得这样十分不妥,便低声说,“我自己走便好,这样总是不大好吧!”
看出了她的顾虑,便将她轻轻放下,但仍紧抓着她的胳膊不放。二人一路行至一座府邸,正是靖边都督府。一路上,柒柒细心观察这座府邸。只见正面是一座五开间的庑殿顶大殿,显得庄严而气派。院子两边是偏殿,回廊巧妙地连接着这三座大殿。穿过回廊角门,进入的院落是一个花园,视线被假山、树木、花草、凉亭遮挡,东西两侧,可以看到层层屋顶。穿过假山,走过木桥,正前方是一座气势磅礴的殿宇,斗拱辽阔深远,门楣上悬挂着匾额,几个遒劲有力的大字“寂上人院”。
“你为何对我有敌意,这些日子发生了什么?”独孤铄平静地问道。
“一个名唤独孤铄的男子,将我卖了!”柒柒瞪着他,恨恨道。
“我派人去寻你,却带回了你下落不明的消息,”他带着淡淡的怒火,隐忍解释道,“我为何要做这样的事?你仔细想想。”
这时,一个小侍女候在殿门口,轻声说,“将军,准备了吃食。”
“送进来。”他转身看着柒柒,带着关切,“吃些东西吧。”
柒柒语塞,是啊,他为何这样做,这中间必定有她不知道的事吧。想到这里,她有些不好意思,便只顾着低头吃东西,以此来掩饰自己的尴尬。独孤铄见她不再言语,便默默坐于她身侧,不时地帮她夹菜,温柔地看着她。
良久,她停下来,犹犹豫豫似有话说,“寻芳阁里,那些女子十分可怜,可否帮帮她们?”
他面色平静,“愿意离开的女子,为她们配了军中待娶的将士,这样的安排可还妥当?”
“为你准备了汤浴!”他走的时候,留下这句话。
他走后,柒柒躺在浴桶内,此时她才算放松下来。今日太用力了,她现在有点虚脱无力。翌日,柒柒在开门声中醒来,日光穿过灵窗,落在地毯上,她侧身望着灵窗发呆。
“将军吩咐,备了这些食物,姑娘吃些吧,奴婢名唤小婵。”小婵在屏风那侧禀告。
柒柒也确实饿了,正准备动筷时,他来了。依然坐柒柒旁边,帮着夹菜,看她吃东西,不时温柔地笑。
“小婵,为独孤将军也准备一副碗筷。”柒柒见状,连忙吩咐小婵。
此时,门外传来了女子抽抽噎噎的哭声,“柒柒姑娘!”熟悉的女子声。
“夏竹!”柒柒听到声音,忙站起身。
那日没等到她,柒柒想着夏竹会不会也像她一样,遇上了不测。所以当夏竹出现时,柒柒忙向她走去。夏竹冲过来紧紧抱着柒柒,声音颤抖地说,“你还活着,我以为你遭遇了不测,都来不及将信交给你,将军留给你的信!”她哭得十分伤心。
“我这不是好好的!”柒柒暖语宽慰。
得知她现下在府里当差,退了村里的亲事。柒柒听后,心中感到有些不解,不解这个姑娘的心事。说到亲事,感到一阵心酸。她和元复已经定了亲,迎亲的日子都定好了,但天不遂人愿,元复却……柒柒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哀伤。送走夏竹后,柒柒坐在桌旁,看着满桌的食物却没了食欲。她神情淡淡地发起呆来,完全忘了独孤铄还在殿内。这些日子以来,她一路颠沛流离,没机会想太多。现在,所有情绪涌了出来,在泛滥。
独孤铄坐在一旁,看着柒柒,沉默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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